不爽的时候,总得做点什么,所以他去做了。
在去做那件事的前几秒,孙肖想起了某位常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给他灌输各种思想的小朋友。
他想起了其中一句话。
——“喜欢一个人,就是在他被人伤害的时候,会主动替他出头,替他报复回来。”
——“因为在意,所以才会想保护他,会想告诉他,别怕,我在。”
是这样吗?
此时的孙肖,又回忆起了这句话,看向费淮的眼神也跟着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费淮被他看到心里发毛,一时间忘了去计较孙肖心里喜欢的那个人。
“费长官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是不是该我问了?”
“你想问什么?”费淮下意识打直背脊。
“第一个问题,你的意图是什么?”
孙肖动了动被拷住的手,这种玩意不是很舒适,他不喜欢。
费淮被问住了,陷入了沉默。
他要怎么回答?闲着无聊,所以迷晕你,顺便拷着玩?
真实原因太过无耻,费淮说不出口,只能沉默装死。
“不想回答?”孙肖挑眉,“那第二个问题,你有喜欢的人吗?”
回答他的还是沉默,等孙肖想要不要先睡一觉,想要自行解开镣铐的时候,那边传来一声轻微地回应。
“有。”
明亮的灯光下,男人偏头看向别处。
银色的长发因为头颅的倾斜度,恰好掩盖住了他发红的耳朵,只能看到他因为难为情而微抿的唇。
喜欢,是费淮曾经从未想过的一个词汇。
他鼓起勇气给了回应,对面却安静下来,似乎不打算再问了。
就这样?
孙肖看到费淮把视线投过来,用眼神表达他的疑惑。
孙肖想顺势用手扶住一面脸,抬手,才想起自己现在很不自由。
他只能往后靠,像是为了满足费淮,敷衍问:“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喜欢他?”
是什么样的?费淮再一次被问住。
因为他好像并不了解身边这个人,就连为什么喜欢他,也不能说出个理所然。
费淮只知道,当孙肖第一次出现在他视线时,他的心脏陡然间会跳得好快好快,紧张而雀跃。
没有原因的心动,他却愿意不断沉迷其中。
“还是不想回答?”孙肖戏谑,“还是说因为没多喜欢,所以不了解他,也说不出理由?”
“我喜欢你。”
费淮在孙肖质疑的那瞬间,脑袋忘记了思考,告白脱口而出。
等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身形僵直,随后吐出一口气,将飘忽不定的视线挪到孙肖身上。
这一次,他很坚定。
“我喜欢你,没有原因。”
告白来得很忽然,孙肖却没有一点动容。
或许因为很多事情,在他这里属于透明可见的,是可以尽在掌握的,所以很少能感受到惊喜。
过于冷淡的态度,让费淮心里微微一凉,半晌不说话。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他不信邪,还想着药效的事情。
喜不喜欢这种事情先放一放,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再来纠结这种问题。
“困了。”
说着,孙肖半眯起眼,看上去确实很困。
“你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费淮不死心。
这一点也不科学,同样是用了那个东西,为什么他身上就有效,用在孙肖身上跟没事人似的?
难道是因为种族不同,体质也不同,一滴太少了?
“你希望我有什么感觉?”孙肖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反问,“或者说,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知道我会出现什么感觉?”
见孙肖除了困意,什么征兆也没有,眼见要被识破诡计的费淮,选择认命。
药无效,他自己上!
孙肖只见身边人在一个沉吟后,忽然把手伸过来,开始解开他的扣子。
解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孙肖依旧不动声色,想看这人敢做到哪一步。
盯着近在咫尺的薄唇,费淮喉头发紧,一个思索便凑了过去,试探性的碰了一下。
他第一次碰到这个,感觉软软的,有点冰,还有点甜。
亲吻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费淮以前见过别人亲吻,当时他只觉得恶心,等亲身体会到后,他反倒想更进一步。
清醒状态下的索求感,和被药效控制的感觉完全不同。
费淮觉得很新奇,再次凑过去,想要加深这个吻。
孙肖的半纵容态度,让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尝到甜头的费淮,更想把事情继续下去。
既然可以选择在清醒状态下去做,他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呢?
虽然强迫很可耻,但他从不是什么好人,道德感薄弱到不堪一击,干脆就一错到底。
在裤子被人扯动的时候,孙肖终于有反应了,似笑非笑:“你所谓的喜欢,就是馋我的身子?”
费淮拉着裤头,抬头看他。
那双在灯光下,很是透亮的眸子似乎在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喜欢,所以才馋,不喜欢的话,肯定就不馋了。
这道目光看上去太过无辜,孙肖不免笑了出声,这个笑和以往不同,像冷不丁被逗到了。
笑得很突然,这让理直气壮的费淮感觉到了难为情。
忠于自己的欲.望,不是很常见的事情?
“你馋你的,我不想做。”
笑完了,孙肖的手朝上一摆,镣铐居然咔嚓一声,解开了。
这个突发情况,让费淮惊到了。
他看着掉在地板上的冰冷镣铐,再看看一脸悠闲自在的孙肖。
这对镣铐,是目前为止最高等级的镣铐。
如果被铐住的那个人是他,他都没把握这么快解开,更何况孙肖全程没有做过什么,身边也没有可以利用的工具,是怎么解开的?
折腾这么久,天都快亮了,孙肖无视男人的惊讶,往床上一倒闭上眼补觉。
同样一宿没睡的费淮,对着那张床发了会儿呆,才从另一边躺上去。
他侧身,实现锁定对面人的脸,几分钟后,他往那边挪了挪。
等到两个人的距离,再也无法拉近,他才闭上眼。
四舍五入,就当是睡过了,他已经是他的了。
-
姬芙雅的死,很快在犯人里传开。
因为没人看到现场,大家对她的死因尚未可知,所以一时间流传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版本。
其中赞同率最高的就是,姬芙雅玩男人过度,太虚,猝死了。
姬芙雅死了,没了管理者的一区,自然而然的被其他管理者瓜分。
其中,索索拿到了大头,全靠孙肖给她出谋划策。
“你不仅武力高,脑子也好,看来我真捡到了宝。”索索很高兴当初顶着压力,把孙肖抢到了三区。
“我觉得你很不错,不如你嫁给我,三区分你一半?”
索索表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在她看来,婚姻就是找个靠谱的人合作,强强联手,并不需要什么磨磨唧唧的感情交流。
她和孙肖相处起来很舒服,他实力不错,娶他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孙肖不答,反问:“你不怕我所做的一切,是别有目的?”
索索耸肩,“我奉行一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不想嫁话,也没事。”
“嗯。”孙肖简单应了一声,也没说答不答应。
索索虽然不太爱动脑,也能看出孙肖不敢兴趣。
她也就是一时兴起,并没有因为这个而迁怒孙肖,依旧把孙肖提到了三区的管理层。
从这段时间来看,孙肖的实力是有目共睹,想必其他人不敢有异议。
做了管理层,孙肖的日子可谓是悠闲。
住所豪华了几倍,献殷勤的犯人也多了起来,有男有女,对姿色十分自信的那类,恨不得扒光了往他床上躺。
费淮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每次留意那些姿色上等的男女们,想破脑袋在孙肖面前刷存在感,他心里的酸泡泡不停的往外冒。
今天,他趁着孙肖不在住处,趁机溜到孙肖的住所,在所有可能发生不可描述的地方,安上了微型监控设备,以便于及时搞破坏。
做完一切,费淮还在孙肖的床上躺了一会儿,感受上面的气息。
最近这几天,他身上始终没有发作的倾向,仿佛不治自愈了一般。
明明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他却感到失落起来。
在他失落时,孙肖正在和伪装成送物资的细作接头。
“上面让我问你,要多久才能解决?”
这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孙肖,趁着没人,立马直奔主题。
听到这话,孙肖才想起原身的任务是来打探消息,必要时杀了费淮。
见他沉默,那人沉目,“怎么了?”
这个兽族杀手一直没给那边传递消息,上头急了,这才派他来打探情况。
“快了。”孙肖抖了抖兽耳,淡淡说。
“最好快点,最近费家很不安定,费淮必须要及时除掉。”
“这段时间还会有其他高级杀手来,如果你做不到,被谁抢了功,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此地不宜久留,这人匆匆丢下警告,回到了物资队里。
孙肖站在原地,大片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只留出一双死寂的眼眸。
平时看起来很普通的兽瞳,瞳仁正在竖起,瞳色也跟着有所变化,泛起冷冷的金色。
一直等不到主线开展的666,留意到了这一幕,孙肖这一出,这明显是兽族进入杀意的状态。
它吐息,这个祸害终于要好好完成任务了。
真实情况,真的是666想的这样吗?
是不是,只有孙肖自己清楚。
在回三区的路上,孙肖已经恢复了普通的状态,从三区出来的费淮,在这条路上碰上了孙肖本人。
心虚一闪而过后,费淮淡定走过去,问:“去哪了?”
他刚刚看到三区的犯人在找他。
孙肖盯着这张脸,半晌,才垂了眼睑,“从今天开始,搬到我那。”
冷不丁一句话,让费淮以为自己听错了。
“搬、搬到你那?”他舌头打结。
“不想?”孙肖给他一个轻淡的眼神。
“想。”
一个呼吸后,费淮答应了这个突如其来的诡异邀请。
不管孙肖的目的是什么,在费淮看来,这至少是个好的开端。
此时他的心里深处,只剩下一种见到希望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