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第 277 章

叶卿被带走了,陶典连忙跑到小乖身边,本能的去查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小乖朝他笑了笑:“吓到没?”

陶典摇了摇头:“吓倒是没吓到,就是太突然,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上一秒还在叫哥哥,下一秒就打的你死我活的,连个过度都没有!

小乖伸手抱住陶典:“我想起来一些事,在他刚才说我名字的时候。”

陶典眼睛一亮:“真的?那他是你的弟弟吗?”

小乖道:“血缘上是。”

听到这话,陶典没再继续问了,古时候的那些糟心的封建制度,男人三妻四妾的,什么嫡子庶子的,看着刚才他们打起来的时候,那个叶卿一口一个不分尊卑,一口一个放肆的,可以想象他家小乖以前吃了多少苦,想到小乖以前被人这么欺负,陶典就委屈的红了眼睛。

小乖看的好笑,摸了摸他有些湿润的眼尾:“回家了,肚子饿不饿?晚饭还没吃呢。”

陶典下意识看了看手机,嘟囔道:“这都要吃宵夜了。”

叶卿的下场,比陶典原本以为的还要惨,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对于僵尸这一块,他们的一些记载上很少,毕竟想要进化成僵,并不是人为努力就行的,还要经过漫长时间的演变,估计上头早就有点打小乖的主意了,活生生的一个僵,多好的研究对象啊,但被公会的会长给压下来了,恐怕也是有点担心,有些事真要做了,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反倒是闹出个大危害来。

现在又有一只僵送上了门,被小乖打的失去了武力值,又无牵无挂的跟这个世界的上人没什么关系,关键是对方的心态还会让社会变得不和谐,有着极深的封建残余,这种存在上头是绝对不会允许的,所以要么直接毁灭,要么利益最大化。

很显然,上面选择了后者,那个叶卿,直接变成了被研究的对象。不过研究这种事,已经成了机密事件,就连陶典都问不到什么东西,每次他跟公会里的打听,上面就让他别多问,带着他家小乖好好过日子。听到这话,陶典自然也就不在问了。

但是对于小乖以前的事,要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可陶典又害怕戳到了小乖的伤疤,于是一直憋着。陶典在小乖面前就是一张白纸,又能掩饰的住什么,见陶典好奇,小乖倒也没怎么隐瞒。

“叶家是个很有名望的大家族,所以规矩森严,我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受不了叶家的约束,也是没见过什么社会的险恶,于是从家里跑了出去,认识了一个农家女,但想象中的男耕女织并没有发生,有的是各种生活琐碎,一个富家公子,哪里受得了连喝杯茶都要自己烧水的生活,于是离开了我母亲。”

陶典抱了抱小乖,小乖揉着他的头发笑了笑:“那个年代吃饭靠天,天不给活路,自然就闹起了饥荒,苦日子过不下去,我父亲就回了叶家,他知道叶家不可能让他娶我母亲,连做妾都不配,叶家的妾室,没有一个不是出自高门大户的,那种豪门公子平民女的剧情,绝不可能在那个年代发生,真要跟一个农家女就扯不清,丢的是整个叶家的脸面。”

陶典道:“所以他走了,不要你跟你妈妈了?”

小乖嗯了一声:“走了,只言片语都没留下,我母亲一个弱女子,在饥荒的年代独自抚养一个孩子,太难了,没几年也病死了,我从六七岁就跟着村子里的一些孩子装成乞丐去街上讨饭,不过人家虽然家里穷,但父母尚在,能要到一点吃食算是收获,我是真乞丐,能不能填饱肚子活下去,就要看每天能要到多少东西了。”

陶典咬着唇,此刻他多想有一个任意门,然后回到小乖的过去,他要把全世界所有的好东西全都堆到小乖面前,让他吃饱穿暖,过最好的日子。

小乖道:“我差不多十四五岁的时候,被叶家带人找了回去,那时候叶家的嫡子,也就是叶卿已经病的不轻了,叶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大师,要做什么九龙局,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记忆里对这些事没多少参与,只记得最后是喝了一碗汤,再醒来,整个人就在一个像是棺材的东西里,手脚都被铁链紧紧的绑着,稍微一动,那扎进了皮肉的铁链就刺的更深,煎熬了好久,等我再醒来,就遇到了你。”

陶典转过身,直接抱着小乖呜呜的大哭起来,他的小乖那么好,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小乖轻抚着陶典的后背,任他哭湿了自己整个胸口,过去的那些记忆的确不太好,所有的一切都被饥饿和寒冷充斥着,甚至第一次回到叶家,被叶家的人,甚至包括那个重病在床的叶卿,如看阴沟里生长出的老鼠一样的眼神鄙夷着。

从来人生只有吃饱和穿暖这两件大事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自尊。

他没告诉陶典的是,那是他生前唯一一次吃的一顿饱饭,他没有失去意思,他是清醒的被拖进了棺木,清醒的被他们锁上带着铁刺的锁链,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鲜血顺着铁链一点点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失了出去,包括他在内,整个主墓室里,除了主墓之外,一共有八口棺,加上摆在正中间,就等着叶卿死后被抬进来的主棺,整个九龙局,是靠着其他八个人的鲜血灌溉而成的。

那凄惨的哭嚎声还响彻在耳,那些人都是曾经欺负过他的叶家庶子或者旁支,可惜当初那些高高在上欺负过他的人,最后的下场跟他也没差,更甚至,遭到了至亲的背叛,这份伤害或许远比他还要深。

还有叶卿那张如画一般的脸,笑意盈盈的问他:“你是我哥哥吗。”那般无害又美好。他怔怔不知如何回答时,对方又是一声轻笑,再次说出的话却犹如恶魔,轻飘飘,却令人冷到了骨子里:“看来有的人还不是很明确自己的身份,你们去让他清醒清醒。”

几个奴仆将他拖拽出去,扒光了衣服丢在冰天雪地的院子里。那之后,府里擅长跟风的庶子们,又找到了新的玩具。

看着在自己怀里哭到睡着的陶典,小乖将他轻轻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如果曾经的那些苦难只是为了能遇到现在的这份甜,那一切都值得了,一路漂泊,他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