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总时不时观察着高煦,似乎有什么想说的话,却难以用语言表述。在某一瞬间,他的表情露出了放弃的意味。
不过他还是终于开口了:“刘总的心态很平和,不像个狂妄的人。我却总有一种感觉,你好像习惯于掌控,就像神一样可以给予、也可以夺取……”他吸了一口气,皱眉作思考状,“制作《寻梦》之前,刘总应该很缺资金吧?”
高煦听了,感觉有些不快。也许并不是因为潘总的话不好听,而是高煦不习惯太受关注、特别是受不熟悉的人注意。
虽然潘总的表述很凌乱,但高煦还是捕捉到了其中的含义,大概有两层意思。
其一,狂妄的人,往往是实力与心态不匹配,有狂妄的心态、才能投|射出相应的言行气度;就像愚蠢的人,常常觉得自己很聪明。其二,高煦的心态其实不狂妄,但并没有绝对实力,所以潘总认为矛盾。
这个潘总好像有点自以为聪明,高煦心里当然不舒服。不过他没怎么计较,只说道:“潘总可能有些误解,本质上我一直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了。”
正如高煦多次说过的话,不是特别有必要、他基本不撒谎,于是在刚才的话里加了一个“本质上”。潘总能不能明白,那就是他的事了。
潘总的声音道:“算得上我真正朋友的人不多,希望能与刘总常来往。”
高煦微笑道:“十分荣幸。潘总高见,让我受益匪浅。”
“哪里哪里。”潘总得意地笑了。
高煦见状,立刻把话题从自己身上移开,“刚才咱们谈到西美区情势不稳定,埃及怎么样?”
稍微回过神来,高煦更不在意刚才的情绪。毫无凭据,仅靠一点虚无缥缈的抽象感觉,别人不可能窥探到自己的秘密。
潘总侃侃而谈:“自从奥斯曼国解体后,那边的关系|更乱,大明、俄、土尔其、欧洲诸国都在北非和阿拉伯地区有利益诉求,其中俄国与土尔其的矛盾最久远,主要是为了争黑海出海口。当地内部的纷争,都有多国的影子,没有外援的势力灭得很快。唯独埃及似乱实治。”
高煦也看新闻,但他在短时间内得到的信息,显然并不全面,于是做出一副倾听的姿态。
潘总见状,兴致勃勃地说道:“大明有驻军,名为国际和平联盟军,主力其实是明军。除了大明国,没有太多势力能染指埃及,当地反而大治……”
没一会儿,有个陌生女人过来了,与潘总说话。高煦向女人点头致意,趁机回到了桌边的椅子上。
妙锦随口道:“男人们在一起,谈的不是战争就是政|治。”
高煦笑道:“还有女人。”
他说罢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邓,她正摇晃着果汁一言不发。高煦便说道:“总有一天我们的合作关系会解散,但不是现在,你不用急。”
小邓急忙抬起头来,紧张地摇头道:“刘总请放心,我绝不会被别家公司挖走。是刘总成就了我,我心里非常感恩,哪能忘恩负义?”高煦听着有点奇怪,但一时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他转头观察妙锦,妙锦的神情看起来、好似也有这般感受。
高煦也没再多说,他起身道:“今晚差不多了,咱们这便走?”接着他又与潘总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妙锦离开,小邓也跟了过来。身后的现场音乐还在演奏,人们兴致盎然的说话声笼罩在空气中,酒会尚未结束,不过高煦等人大概已尽心了。
时间已经很晚,之前小邓在剧院酒店、给大家订了房间,几个人决定住一晚再回太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