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慧的美目瞪了他一眼,埋怨道:“你不用总是提那件事。就算我没告诉你暗渠密道,我的前程也完了,下场比现在更惨。你一说,好像我很让人厌恶,你只是为了报恩一样。”
“当然不是,我不说了。”朱高煦笑道。
恩慧没有笑容,她小声道:“我的命已经注定,本来早该毁灭。高煦从一开始待我的心,让我熬到了现在,可我从来就不想承认、这些不应该的事。”
“别多想了。”他看了一眼太阳的方位,又道,“今日最迟酉时之前,我得回宫,咱们进屋去说话。”
恩慧一言不发,跟着他走进了廊道旁的屋子,她随后将房门轻轻掩上了。朱高煦听到“嘎吱”一声,回头看她时,俩人默默地相顾。先前彼此还交谈顺畅,忽然之间倒沉默了起来。
今日天气极好,外面阳光明媚。位于阁楼上的屋子采光很好,即便是掩上了房门,房间里也一片亮堂……
朱高煦离开燕雀湖、回到皇城时,已经过了上值的时辰,他径直去了淑妃宫里。
在杜千蕊这里,朱高煦比较放松,杜千蕊从来不多问他又亲近了谁。因为她不说,他也不太清楚、杜千蕊是否能察觉到他的事,就像妙锦的鼻子那么灵。
杜千蕊亲自下厨,照皇帝日常的膳食规格,准备了四菜一汤。其中有一盘红烧咸鱼,晒干的海鱼不新鲜,通常并不好吃,但杜千蕊的厨艺精进,做得仍是十分美味。
朱高煦上了桌子,胃口很好,闷头大吃。过了一会儿,他见杜千蕊正出神地瞧着自己,便抬头道:“瞧我干嘛,你也要吃饱。”
杜千蕊拿起碗筷,问道:“臣妾做的菜怎样?”
朱高煦笑道:“特别好吃。这鱼的调味很重,可吃完却有点回甜爽口,很神奇。”
杜千蕊柔声道:“圣上挺会吃呢,臣妾放了一些糖。”
朱高煦常在军中风餐露宿,除非宴席上刻意讲究礼仪,平素放松时便恢复了本性,吃饭有点粗鲁,很快他就吃饱了。
他满足地坐在椅子上,瞧着杜千蕊秀气的模样,只觉她的皮肤特别白净细腻,柔软的朱唇在灯光下娇美有光泽,她的身材娇小,却是玲珑有致。朱高煦看了一阵,心说不管世道如何变迁,人想要的、无非还是古人说的食色二字罢了。
晚膳罢,宫女们进来收拾桌子,端上茶水。朱高煦便兴致勃勃地叫杜千蕊教他音律,杜千蕊依言叫女官去把东西取来饭厅。
这几年他在断断续续地胡乱学这个,教他的人除了杜千蕊,还有姚姬。各种音律的曲谱是不一样的,朱高煦的老师都是女人,学的便是琵琶谱。
很多官员都精通琴棋书画,反倒是目前的宗室大多不懂弹唱。朱高煦也不例外,他的书法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