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
鞑靼丞相好像听出了平安的怀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叫脱欢,不必隐瞒。我奉命袭扰拖延你们,没想陷入围攻损兵折将,变成了这样!愧对大汗,我回去也必定要被杀死。”
平安暂且没有理会,传令各部马队陆续返回军阵。
先前,平安大致向两个方向派出了大股骑兵,左翼马队发生了战斗;但右翼马队空跑了一回,此时也陆续返回了。右翼马队向东边各处出动,目的是为了防止敌骑从南边迂回、向东侧逃跑,但敌骑并没有那么做。
前锋军就地扎营,等着辎重营派人去打扫战场,将伤兵、阵亡将士们的尸|体都带回来,并把战死的名单登名造册。同时军营里开始刑|讯那些俘虏,很远都能听到“噼啪”的鞭声、以及俘虏的惨叫声。
东北方向毫无动静,平安起初猜测鞑靼人“声东击西”,看来没有猜准。这股鞑靼骑兵是孤军,只是来袭扰明军罢了。
……太阳下山后,气温迅速降低。这地方的昼夜温差很大,原野上的风越来越冷了。
这时皇帝朱高煦与几个明军大将,率领侍卫精骑,赶到了平安的大营。
大伙儿在大帐里,围着一堆红彤彤的炭火。诸将行大礼之后,朱高煦在正北方向席地而坐,叫大将们也坐下来说话。
平安抱拳道:“禀奏圣上,臣抓获了一个名叫脱欢的鞑靼丞相。他的身份应该不假,七八个俘虏在严|刑拷|打之下,也证实了脱欢的身份。不过那脱欢招|供十分痛快,理由是他战败回去,会被杀死,故欲立功投靠大明。”
朱高煦问道:“甚么军情?”
平安道:“脱欢交代,本雅里失汗与阿鲁台的主力,此时大约在胪朐河(呼伦湖西面,今克鲁伦河)附近。许多部落都跟随着鞑靼主力,向正北面迁徙。”
众将听到这里马上说起了话,帐篷里迅速热闹起来。人们的眼睛在火光下,无不闪闪发光,十分激动!若是能一战灭掉蒙|古国主力,诸大将都是明白人,军功有多大、可想而知!
朱高煦却马上说道:“我大明立国至今,武力不可谓不强盛。若是鞑靼主力那么容易被灭掉,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似的,隐隐约约宛如响起了“嗤”地一声。大多人都安静了下来,应该觉得朱高煦的话很有道理。
大帐里沉默了一会儿,朱高煦又道:“咱们进入鞑靼部落活动的地区以来,走了一两千里路。这是鞑靼骑兵的第一次袭扰。咱们很长时间完全找不到鞑靼人,忽然获知了他们的踪迹,难免上头冲动,生怕抓不住!
可是朕看来,这一切就是个套路……奸|计!诸位将军,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耐心!”
朱高煦之前打仗也经常玩心|理战,他虽然完全不了解本雅里失汗与阿鲁台的为人,但很容易就有了那种被算计的直觉。
他回过头,说道:“雪恨,‘地’字七号地图。”
段雪恨很熟练地从包袱里找出了一张图来,朱高煦在炭火旁边展开图纸,招手让周围的大将靠近。他指着地图道:“从我军的位置在胪朐河以南,距离至少三四百里远!脱欢声称鞑靼主力向正北方向迁徙,咱们大军怎么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