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刚才只觉得这个人面生,都没怎么注意他。很多人现在也搞不清楚这个陈伍甚么来头!朱高煦现在是皇帝了,平日里召见的都是手握重权的文武,一个百户站在这柔仪殿当真稀奇。
朱高煦也不解释,反正他自己明白怎么回事。
去年在湖广衡州府,那个段杨氏想刺|杀朱高煦,但是她刚到城里、还没动手,便已经被这个陈伍察觉了;后来朱高煦叫陈伍做百户、约束部下不能泄露消息,陈伍也做得很保密。
因此朱高煦便记住了、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觉得他挺有天分,因此此次出征叫他做侍卫统领。
兵部尚书齐泰劝说过,藩王们应该不敢轻易地明目张胆起兵造反,但阴谋不一定没有;朱高煦也多少听进去了劝说,提前有一些防备。
除了他亲自提拔的侍卫武将,他还下旨德嫔段雪恨随驾出征,当然不是因为德嫔最受宠爱……
朱高煦布置了一番人手,又回顾左右道:“去年蒙古诸部,趁我大明内|战,出兵扰边,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我军若不反攻北面,无以回报诸部。
此役势在必行,唯有让敌寇也付出代价,才能让彼此都明白和平的可贵!否则怎么劝他们,都没有作用!”
众将纷纷拜道:“愿为圣上前驱!”
“诸位各司其职。”朱高煦挥了一下手。
大伙儿便纷纷叩拜道:“臣等领旨谢恩。”
……当天旁晚,朱高煦的那副冷锻札甲,已搬到了乾清宫里。
盔甲修缮保护得很好,几个月后拿出来,除了上面有油的残渍,没有一点问题。
他晚上回到乾清宫,便拿起一张手帕,亲自仔细地擦拭着上面的油迹。自从做高阳郡王以来,朱高煦的兵器已经换了无数把,但主要的盔甲、倒一直是这一副。
上面许多修补的痕迹、凹痕,都是身经百战的明证!
朱高煦对它已然很有点感情。它看起来黑乎乎的暗泛金属光泽,其貌不扬,但青塘精铁的材料极好、冷锻甲也确实比一般的铁甲坚固。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的女子行礼的温柔声音。
朱高煦转头看了一眼,来的人正是朝|鲜国美女、贤嫔朴氏。最近后宫规矩已渐渐形成,各妃嫔女官侍寝、大致都遵照次序,今晚应该是正好轮到朴氏。
他便随口道:“平身,贤嫔不必拘泥了。”
“谢圣上恩。”朴氏的脸上带着喜悦。
她走了过来,柔声说道:“臣妾以前听说,大明皇帝穿的是金光闪闪的黄金甲胄,却不知圣上的甲胄是这般陈旧的模样。”
朱高煦笑道:“照礼制,皇帝甲胄确实是黄色的,不过那玩意中看不中用,校阅京营亲卫的时候,可以穿着走个过场。但要说上阵打仗,还是我这副旧甲好使。不仅坚固难破,且目标不明显;战场上那么多人,敌军想找我也不容易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