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看了一眼盛庸,但今晚盛庸没有再说“这是在赌”之类的话。不过朱高煦心里有数,自己似乎又想赌一把!之前几次豪|赌都得手了,他觉得这一次赢的机会也不小!
李先生作揖,终于开口道:“王爷,据下官所知,永乐初京师常驻兵力七十卫!计有皇帝亲军二十二卫、京营四十八卫。总兵力四十余万人!
‘伐罪之役’初,伪朝先向湖广省调集了十万京营、又从大江南北诸省调集卫所军三十万,在湖广聚兵四十万人。后伪朝丢失西南三省、吴高战败丧师十万;伪朝廷大概又从京师驻军中、调了十余万增援湖广,使得张辅统领的陆师主力、在湖广省便聚兵多达四十多万人!
当此之时,京师至少还有亲军、京营,共有十几万到二十万人之间。最近局面紧张,伪朝廷应能从京畿近左各省调集一些人马。故下官估计,目前京师尚能聚集大军二十万人左右。”
朱高煦道:“敌军水师主力投降,天下震动,人心动荡。只要本王率军兵临城下,京师纵有二十万大军,也无济于事。”
李先生轻轻点头道:“王爷所言极是。但下官以为、仍有少许危险。
敌军水师主力虽降,但荆州、武昌等地的大江上,仍残存一些水师战船。咱们现在手里的战船,要调一些出来水战、或迫降敌军水师残部。
剩下的战船虽众,若用来运送将士、马匹、粮草、军需、火器,恐怕一次最多能运送五六万人马。我若急趋京师、兵力悬殊太大,不能有必胜之把握。”
这时瞿能开口道:“我军如兵临京师,伪朝想投降邀功的人不在少数;伪朝君臣或许不会守城,否则一面城门丢失,举城皆失!末将猜测,朝中会调集剩下的主力,寻我前锋军决战。”
朱高煦看了瞿能一眼,“瞿将军这番猜测有道理!”
盛庸抱拳道:“末将愿为前锋,率军乘船东下、击溃京师敌军主力!”
朱高煦道:“本王想亲自率军,最后一战定鼎‘伐罪之役’胜利!敌军之亲卫、京营虽衣甲精良人马众多,但此时士气尽丧,将士沮丧;我前锋以寡击众,胜算仍然很大!”
众人议论纷纷,李先生再次劝阻朱高煦不用亲征、只消遣大将便行。
朱高煦坚持己见道:“正如李先生所言,此役在京畿地区以寡敌众,尚可能有些风险。如今之大局、咱们胜券在握,本王既然要赌,岂能怕虎怕狼?必得一战打赢,不能节外生枝,再让战局出现反复。”
他一拍大腿道:“就这么定了!全部伐罪军主力,兵分三路。
本王挑选调集精锐之后,便率前锋大军,克日乘水师东下,平安、王斌为副;中路主力大军,以瞿都督为诸将,率军顺江走陆路趋进。后军以盛将军为主帅,率后军护卫汉王府各官署官吏、家眷,听到前锋胜利的消息后,从衡州出发,前往京师。”
众人纷纷拜道:“末将(下官)等得令!”
按照这个方略,只要前锋军登船完毕,前锋从湘江、洞庭湖进入大江;再沿大江一路去京师,真正航行的时间,可能只要十多天。
但中军主力走最近的陆路、沿江而行,光走路就要大约两个月。
前期他们可能要麻烦一些,还得劝降沿途城池官吏、守军;一旦汉王军前锋攻入京师了,剩下的时间、中军便只消走路行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