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说是回来歇息,但诸将很快便谈起了军务。
回来的几个大将,陆续将南岳乡之役的前后过程,一起描述了一遍。盛庸道:“此役首功,应是王把总!若非王把总及时迂回至黄背河东岸,瞿都督的人马,渡河时机必会延后。如此一来,伐罪军最终仍能攻破张辅的两道防线,但因不能出其不意,恐怕俘获的人数不会太多,对敌军的削弱也会大不如今!”
“嗯……”朱高煦习惯性地发出一个声音,点了点头。
盛庸又道:“瞿都督能到达资水,亦因他用兵精妙。瞿都督居功甚大,让伐罪军在短时间内便完成了汇聚。然后是平将军,两军首战以马战开始,平将军骑兵人数少于敌军,却迅速击破了敌军骑兵的阻击……”
朱高煦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发出简短的声音回应。
这时平安笑道:“王‘把总’(重语气),我跟你说那事儿是大功,没说错罢?叫你赶紧想法拍我马屁,不料好几天了、王把总一直没动静,倔驴一样!我还嘀咕着你这种人要吃亏,却又不料你跑去拍盛都督马屁了,真是叫人刮目相看。也对!盛都督是这一仗的主帅,他给你说话更管用哩。”
王斌的黑|糙圆脸,颜色顿时丰富起来,那种想怒又怒不起来的模样,就像鼻子|痒却打不出喷嚏的样子。朱高煦看在眼里,也替他难受。
“俺没拍谁马屁!”王斌道,“王爷叫俺做把总,自有缘故。俺觉得当把总不错,省心。”
平安却不依不挠道:“就算你悄悄拍了,会承认吗?”
王斌的怒气更多了几分。
朱高煦向平安抬起手道:“罢了,少说两句。”
瞿能依旧很严肃,不拘言笑,废话也没有。
朱高煦等大伙儿说得差不多了,这时才谈了起来:“此役首功应是瞿都督。从湖广会战的全局考虑,瞿都督的决策很有全局观;在事关胜败的重大选择上,瞿都督一军承担了全军的风险。可以确定,瞿都督在辰溪县的抉择、直接影响了整个湖广会战!”
瞿能忙抱拳道:“末将不敢当。”
朱高煦道:“本王就事论事,绝未偏袒你……其次是盛都督。在张辅改变方略之后,我军未能聚歼何福部,不能怪盛都督;相反,作为此役主帅,盛都督让全军获得了较大的战果。在最后决定退兵的时候,考量也很周全,更是冷静沉稳。
平安的功劳亦不小,骑兵以少敌众,在关键战场上,为全军获得了巨大优势。”
这时盛庸脸上有些欣慰和感激,忙道:“末将拜谢王爷!”
然后朱高煦才转头看向王斌,说道:“正如盛都督所言,王斌在关键地方突破,当有大功。之前你不听军令、轻敌浪战,因有诸将为你求情,我才让你做了把总、好戴罪立功。如今此役之功,足以抵消洛容县的罪责;本王决定不惩不赏,让你官复原职,仍为汉王府都督。”
王斌忙拜道:“末将谢王爷恩典!”
平安的声音道:“鞭子算是白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