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道:“真正的勇士、最重要的武官,须得有深沉的爱,对这片土地,对这片土地上的人和人创造出来的独特文明。唯有如此,弟兄们才不会只为了军饷、或是被逼迫而出战,才会甘愿为之拼杀。”
“爱?”妙锦疑惑地看着他。
朱高煦点点头,他张了下嘴欲言又止,似乎想解释、但又好像发现不知如何解释,只得作罢了。
妙锦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也在出神地想着那个字的意思。兼爱非攻里有的字,但朱高煦似乎给它赋予了新的含义。
朱高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他的声音小声道,“妙锦应该知道,我一直对世间的儒家礼教不以为然、甚至有点反感。但后来我渐渐觉得,这样看待它是不对的,因为我也是生于这片土地上的人。”
妙锦随口道:“不只有儒家的。这附近有一座鬼城,有儒道释三家的许多遗物,汉王可以去看看。”
朱高煦笑道:“等打完了仗罢。”
“禀王爷!”后门传来一个声音。
朱高煦招了一下手,叫那军士过来。军士送上了一封书信,然后告退出去了。
妙锦等朱高煦拆开信来看,她在周围走动一会儿、观赏此地与成都城又不相同的建筑和风景。不过她依旧从余光里注意着朱高煦的神情,他时不时犹自发笑,时不时面带凝重,不过一双眼睛倒是一直都炯炯有神。
待他把信看完了,妙锦才用不经意的口气道,“家书?”
朱高煦看了她一眼,点头道:“薇儿写的,还提到了你,让我提醒你风餐露宿时注意身子。姚姬和杜千蕊也在里面写了几句话。”
妙锦微笑道:“汉王若回信,替我感谢王妃。”她马上又轻声问道,“汉王也是‘爱’妻妾与王子、家眷好友的罢?”
朱高煦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沉默片刻,说道:“王妃说你风餐露宿,我觉得是羡慕。”
妙锦轻轻偏了一下头,没有出声。
朱高煦又道:“妙锦可知,女子最怕的是甚么?”
妙锦道:“汉王以为是甚?”
朱高煦道:“光阴。不过薇儿等都有名分等待光阴,妙锦没有。”
妙锦立刻看向朱高煦,她的美艳杏眼里阴晴不定,终于轻叹了一气,不置可否。
红颜易老,或许真是女子最不能释怀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