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走进一间大点的廊房,找了把椅子坐下。不多时,陈大锤等人便押着一个汉子进来了。
那汉子被结结实实地五花八绑,嘴里还堵着布团。陈大锤道:“赵百户等抓到这厮时,他还想跳崖自尽。俺们怕他咬舌,就把嘴堵起来啦!”
朱高煦做了个手势:“你们到夹道外面候着,别让闲杂人进来。”
陈大锤抱拳道:“得令。”
朱高煦打量着面前的汉子,那汉子也瞪眼默默地瞧着他。汉子长了一张圆脸,骨骼粗壮、身体结实,看起来似乎是个练武之人。
过了一会儿,朱高煦沉吟道:“建文君身边的亲信,起码也是个在京师有点级别的武将……再看你的面相,本王猜到你是谁了!”他说罢观察着圆脸汉子眼睛里微妙的情绪变化。
这汉子的嘴被堵着,他也没有试图说话的意思。
朱高煦又道:“建文君不慎滑落下山崖,但咱们照样能确认他的身份。只要把尸体放在冰窖里,再叫京师来人验明身份便可。所以你也不必尝试自尽,没有用的……
若是你死了,本王只能叫京师五军都督府派人过来验尸,那时你的身份便满朝皆知了,谁想保你家眷都保不住。明白本王的意思了么?”
圆脸汉子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朱高煦见状心里一喜,只要对方愿意和自己交流,一切都好办多了。于是他便说道:“很好。本王现在拿掉你嘴里的布团,给你解绑。你别试图做一些毫无益处的事,以免彼此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可好?”
汉子又点了一下头。
朱高煦便亲手给他解绑,弄掉他嘴里的布。
圆脸汉子马上道:“殿下方才言下之意,不把我的身份说出去?”
朱高煦答道:“如果你落入胡濙之手,此事就无回旋余地了,幸好是落到本王手里!本王虽是我父皇的儿子,却是亲王,不像胡濙一样只是父皇的爪牙、不敢擅自做任何事。”
他说罢,打量着汉子一脸苦思的表情,心道:果然没猜错,此人应是有身份的官员,极可能是武将,他在京师必定有家眷;而且“靖难之役”后,他的家眷并没有清算!
朱高煦便趁热打铁,继续道:“兄弟是谁家的人,我已经猜到了七八。你最好径直告诉我,免得我要在京师找人确认,到那时纸是包不住火的。”
汉子没吭声。
朱高煦道:“该说的话,我已说了。兄弟便先住在这里。”
就在这时,汉子忽然开口道:“殿下留步。”
朱高煦转过身来,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