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道:“那为何要值五百文?”
“所以张将军也看到了,连一个客人都没有。”朱高煦笑道。
俩人顿时面面相觑,都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
张信放下茶杯,沉吟片刻道:“今天我遇到了一件事,就去问家母。家母说,咱们家冲了北方的王气,极力劝诫了一番……其实在此之前,我就很犹豫的。”
“哦……”朱高煦揣着明白装糊涂,应了一声之后,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张将军遇到了何事?”
又是一阵沉默。阴天的午后,一切单调乏味,旧胡同里灰蒙蒙的旧酒肆,更是毫无颜色,短短一会儿就显得十分漫长。
这时张信欠了欠身,将上身够过来,朱高煦也赶紧配合他把脑袋前伸。张信小声道:“朝里兵部尚书齐泰下的急令,还有密旨,要我明日就去逮|捕燕王!”
“啊?!”朱高煦也惊了一下,他是想拉拢张信,但并没有料到一下子就来了大事!
张信说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重新坐回长条凳上。半晌,他才又开口道:“齐泰为何要选我?”
朱高煦忙道:“上回我就问过张将军,是不是最近得罪了齐泰,你又不说。这回不是明显坑张将军么,细思极恐,里头的坑还不止一个!”
“罢了!”张信眉头紧皱,“事已至此,现在计较那些破事儿,也没甚作用!”
朱高煦立刻便道:“张将军带了密旨么?”
张信不语。
到了这种地步,朱高煦确实开始心急了,“张将军马上跟我去燕王府!”
张信依旧坐着没动,低头紧皱眉头,又问,“高阳王来找我,是燕王的意思?”
朱高煦张口就说道:“当然是父王的意思,他只是没有具体安排……张将军放心吧,我是父王的亲儿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生死相干,还能有啥问题?”
“好!”张信双手在桌子上一拍,人便站了起来。
朱高煦暗自长吁了一口气,走到窗户边探出脑袋,往下面看了一眼,回头道,“张将军稍等,等王贵把毡车弄过来再走。穷汉市这边,确实撞不见官场上的人,但一会到了燕王府那边还是坐车好。”
张信听罢点头道:“高阳王想得周全,办事很细致。”
二人说罢,朱高煦带着张信先下了楼。等到王贵把一辆毡车赶到门外,二人便出门了,张信伸手按住大帽向下一压,动作灵活干脆地钻进了马车。
“斥!”王贵吆喝了一声,甩了一鞭子。
马车摇晃了许久,朱高煦挑开草帘一角望出去,转头道:“快到了……张将军,一会儿你和王贵先留在车上,我先进去见父王。”
张信道:“好。”
朱高煦沉吟片刻,不禁又问:“密旨带了么?”
张信愣了一下,终于伸手进怀里,传来“啪啪”几声针线断裂的声音,他总算把一个小竹筒掏了出来,却紧紧抓在手里,沉声道:“只能给燕王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