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帘,心里酸软一片,他已经预料到了某些离别,却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那天,大家吃吃喝喝,深夜时分才散了,各自回屋。
阮眠进屋前,被卢炀拉住,抱进怀里,卢炀在他耳边轻声道:“兔兔,等我回来,好不好?”
阮眠在他的脖颈处轻轻蹭了蹭,声音软软的答了一句,“好。”
他不想让卢炀离开,可是他不能挽留卢炀,卢炀总要长大,他也要长大。
卢炀放开他,看着他湿漉漉的双眼,低下头,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这是卢炀给他的第一个吻,有些凉有些软,触感轻柔温润,带着冰淇淋的清新味道。
……
卢炀在一个阳光温暖的午后,离开了卢家,他一个人拿着行李去了军校,只留下两个雕刻好的胡萝卜。
那两个胡萝卜,一个被雕刻成了雪狼,一个被雕刻成了垂耳兔,他的技术比之前好了一点,但是依旧粗糙,阮眠只能勉强看出垂耳兔和雪狼的模样。
阮眠轻轻笑了笑,拿着这两个胡萝卜,静静的看了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小声啜泣起来。
以卢炀的体能和学习能力,他能考进军校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他根本不用担心卢炀会考不上,只是卢炀正式进入军校后,他就见不到卢炀了。
他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去军队看卢炀,那里是正式的军队,离这里很远,封锁严格,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进入的地方。
几天之后,宁宓香也离开之后,卢家只剩下了阮眠陪着卢爷爷。
李姨看着这对安静的爷孙,时常感叹,以前卢炀在家的时候,每天不是嫌粥太烫,就是觉得拖鞋不够可爱,她总觉得卢炀聒噪,可是卢炀不在家,她却觉得不适应,卢家没有了卢炀,好像格外的寂寞,就连空气都安静了许多。
阮眠只是安静的听着,没有告诉李姨,其实她是想念卢炀了,就像他一样,总觉得生活里少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