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戒备的姿势,让钟霖觉得如果他不是谢米乐的男朋友,也许今天进不了门。
“唉,我不是帮凶啊。”钟霖小声对谢米乐说。
“那可说不好。”谢米乐看着他勾了勾唇角,眼睛眯起来,“不过如果有一天让我发现,你确实是帮凶,那就别怪我了。”
钟霖说:“咱不能搞对立啊,米乐,咱俩是一国的。”
“我看你跟霍仲南才是一国的。”
“我……”钟霖有口难言,“其实这事,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
“我……”钟霖又是欲言又止,挠头发,“算了算了,我解释不清。不过,我等下得和于休休单独谈谈。”
谢米乐马上竖起刺,像是防备着他似的,瞪圆双眼,“谈什么?”
钟霖哭笑不得。
怎么一个个都觉得他会伤害于休休?连谢米乐都不站自己。
他无奈:“老板有些东西要我转交给她。”
谢米乐看了看他随身带来的公文包,狐疑地皱着眉,“不搞花样?”
“我能有啥花样儿啊?谢米乐,你不是最了解我是一个忠诚老实的人吗?”
“我呸。”谢米乐沉下眉头,瞥了一眼在那边说说笑笑的于休休,将头偏向他,小声说:“你别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我跟你说,这事没过去,你说话小心点。”
“了解。”钟霖点点头,望望于休休,又回望谢米乐说:“其实我觉得这事,我应该做点什么。”
“做什么?”
钟霖抿了抿嘴,“回头说。”
……
于休休看到钟霖到家里来,就猜到他会找自己说什么,所以,当钟霖提出和她单独说话的时候,她没有拒绝,把他带到了二楼的书房里,还让李妈端了茶水上来。
却不曾想,钟霖二话不说,就推给他一堆有霍仲南签名的赠予合同。
“你看什么时候能抽出时间,我们去把过户手续办了。”
“过户手续?”于休休翻着合同,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眸底仿若覆盖了一层寒霜,钟霖相信谢米乐是对的了,这事在她这儿并没有过去,此刻坐在他面前的于休休,和刚才楼下玩闹的压根儿就不是一个人。
“是。”钟霖严肃了态度,“霍先生全权委托给我办理了。这是我的委托书,你看一下。”
“呵。”于休休笑着,不再往下看,而是把合同收起来,“行啊。我随时有空。天降横财,不要白不要。”
钟霖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有点不落忍。
“其实,霍先生他,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
看他吭吭哧哧解释不清,于休休笑了起来,“你想说,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吗?”
钟霖一怔,满脸是笑地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意思,他做什么都是为你考虑的。你说你俩感情那么好,要不是情非得已,他怎么可能跟你分手……”
“我知道。”于休休淡然一笑。
她的从容怔住了钟霖,“你知道什么?”
“知道他有他的不得已。”
钟霖刚松口气,于休休就讽刺的扬起了唇角,低眉瞅着他,“可那又怎样呢?钟霖你知不知道,我最痛恨什么吗?我最讨厌有人自以为是的为我好。”
“……”
“我不是小孩子,我没有做决定的权利吗?在这段感情里,他付出了,我也付出了,我没有知情权吗?我总要亲自去经历,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凭什么由别人替我做决定?”
“休休。”
于休休笑了笑,拂了拂头发,冷淡地看着钟霖。
“告诉他,我不领情。”
钟霖稍稍一愣,“你既然这么想,为什么不亲自和他说?”
于休休不咸不淡地轻哼一声,“对我来说,他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
久久,钟霖说不出话。
他认识的于休休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于休休,她热情、天真、开朗、简单,仿佛一眼望得穿,他相信让霍仲南沉迷其间无法自拔的正是于休休的这一份特质,他活得太累了,看过了太多复杂的人性,于休休的简单给了他的生活不同的颜色。她的单纯,让他看到希望,相信他可以成为更好的人,相信这还是一个干净的世界。
这也是他为什么每每遇事都会下意识地护着她,瞒着她,不让她接触到那些腌臜的人性和复杂的环境。他不想她身上沾染世俗的烟火气,却忽略了她本是成长于烟火中的于休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