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旭道:“呸呸呸,脏死了。”
小宝似乎听懂了一点,马上把捉在手里的鸡蛋碎给扔了。
姜旭笑了笑,掏出帕子给他擦手。
擦完特地问肖彻,“又当爹又当娘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充实?”
知道他在揶揄自己,肖彻道:“还好。”
“还好?”姜旭表示怀疑,“我看你这样子,八成已经被折腾得够呛了。”
“反正是亲生的,我乐意。”
“觉悟挺高啊!”姜旭哈哈笑了两声,很快正了正神情,“刘骞被抓入刑部大牢的事儿,你应该听说了吧?”
“嗯。”肖彻点头。
“你可得让人暗中保护好他。”姜旭道:“谁也料不准,崇明帝会不会发疯突然冲到刑部大牢里赐死刘骞杀鸡儆猴,可别好好的做戏,到最后闹出人命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刘骞的安全没问题。”肖彻早就把这些考虑进去了,“现在差一场刺杀,你得想办法帮我完成。”
“刺杀?”姜旭不解,“你手底下那么多人,随随便便拉出几个来不就成了?”
“自然不能让他们知道是做戏,接下来我会借着崇明帝搜集证据的时候放出我是先帝遗孤、并且身上还有地宫宝库钥匙的线索,他知道后,一定会采取行动。但我担心,他不一定会让人刺杀我,所以我们得提前做准备。”
姜旭神情凝重。
也就是说,这场刺杀会成为肖彻起兵的导火索。
原本该在两年后才发生的事,这辈子提前了。
事到如今,必须要有北梁的支援,计划才能进行下去。
思及此,姜旭道:“那我想想办法,看能否联系一下北梁的暗桩,若能跟他们联手,必定能事半功倍。”
肖彻并不清楚北梁在南齐究竟有多少暗桩,据姜旭所言,很多暗桩是从他被买到东厂就开始进来的,在南齐潜伏了二十多年,渗透各个阶层,哪怕是他自己,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
崇明帝最近格外忙,除了要批阅奏疏处理政务,还得忙着给肖彻制造罪证。
舞弊案的确是个突破口,但就算真的拿出证据,光凭这种案子,还不足以将东厂连根拔起。
力度远远不够。
为此,崇明帝连续两个晚上失眠。
这天晚上翻了储秀宫贤妃的牌子。
贤妃懂医理,按摩手法也不错,崇明帝感到困乏疲累时,会常来她这儿。
早前得了刘公公的消息说皇上晚上过来,贤妃早已沐浴完毕,殿内点了些助眠的香料。
崇明帝落座后,贤妃主动给他做起了头部按摩。
崇明帝靠着椅背,舒服地眯起眼。
“皇上自打进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贤妃低声问。
崇明帝闻言,冷哼一声,“东厂最近是越来越嚣张了,朕得想个法子好好治治他们,你说,朕要怎么做,才能把肖彻一击毙命?”
贤妃笑道:“前朝的事儿,臣妾也不太懂,不过……”
“不过什么?”
“身为臣子,最大的罪过莫过于谋反。”贤妃说。
这话把崇明帝逗乐了,“肖彻是阉人,他谋反做什么,想当个后继无人的皇帝?”
“老爷子是阉人,肖督主不是。”贤妃说:“他只是身中奇毒,只要找到解药,他就是个能传宗接代的正常男人。”
闻言,崇明帝老眼猛地一缩。
肖彻中毒不是一日两日,不夸张的说,几乎全南齐百姓都知道。
中毒将近二十年,一直不见好,到了现在,一提起肖督主,所有人的第一印象都是他身中奇毒,隔段时间就会毒发,发作时双眼会失明。
就连崇明帝自己,也把肖彻中毒的事儿当成了常态,甚至都忘了去思考,假如有一天肖彻解了毒会是怎样的光景。
如今贤妃一提醒,崇明帝顿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可光凭他不是真太监这一点就想给他安个谋反的罪名,似乎不太稳妥啊!”
贤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崇明帝半晌没听到声音,回过头,就见贤妃一副十分纠结的模样。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崇明帝问。
贤妃垂下眸子,“后妃不得干政,臣妾不敢妄言。”
崇明帝摆摆手,“朕恕你无罪,说吧。”
贤妃应了声是,“肖督主如果是肖督主,那他就没有足够的谋反动机,但如果,他是前朝余孽呢?”
前朝余孽?
崇明帝脑子里轰地一下,直接陷入了嗡鸣声中。
贤妃的建议是让他往肖彻头上硬安一个前朝余孽的罪名,再趁机将他连同东厂一块儿铲除。
然而,崇明帝却因为这番话,意识到了一件事。
从杨珂入他后宫开始,他就一直在找地宫宝库的钥匙,可这么多年过去,别说钥匙,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崇明帝一直想不通,杨珂会把钥匙放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