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山忍着要发火的冲动,尽量地好言好语,“大姐不是一直想跟老太太缓和关系吗?只要你肯让妙娘回来,我就替你说说情。”
“犯不着。”姜秀兰一点都不为所动,当年要他出面说情的时候,他缩在壳里当王八,隔了二十年才想起来装好人?不好意思,晚了!
“姜秀兰,我是不是给你脸了?”姜明山被她那副无动于衷的态度彻底激怒,“大着肚子还能让人给一纸休书砸脸上扫地出门,你自个儿什么德行就没照照镜子?还想让妙娘变得跟你一样?”
很多时候,三言两语就能诛人心。
尤其当那些话出自至亲之口,简直堪比利剑,每一个字都如同剜心。
坚强了二十年的姜秀兰,在这一刻红了眼眶。
她不想用这副狼狈的姿态去见母亲,当即就让车夫调转头,抹了眼泪,再次挑帘望向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妙娘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让你随意拿出去买卖的物件儿,没人疼她,我这个当姑妈的疼,没人护她,我这个当姑妈的护。姜明山,你白白活了几十年,枉为人父!”
二十年来,姐弟俩头一回撕破脸撒开了吵,姜明山被那句“枉为人父”气得浑身发抖。
只是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姜秀兰的马车已经走远。
……
姜妙刚把姚氏送走没多会儿,就见姜秀兰回来,看出姑妈脸色不大好,她担忧地问,“奶奶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姜秀兰被亲弟弟那一番话伤得不轻,好在这一路上情绪已经缓和得差不多,她勉强笑着摇摇头,“没事儿,年纪大了有个头疼脑热很正常,已经请大夫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姜妙正想问姑妈怎么不多留会儿,就听姜秀兰道:“我有个关系不错的手帕交,三年前她丈夫战死,儿子病故后去了静水庵出家,我算算日子,再过几日就是她生辰了,我怕到时候没空,不如今儿咱们去看看她吧!”
姜妙不傻,看出姑妈有心事想跟好友吐露,她没揭穿,说自己回去准备一下。
一盏茶的工夫后,姜妙带上儿子,跟着姜秀兰坐上马车去往静水庵。
却不料,在那里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