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赵凛指着她,恨铁不成钢。

“程娴,你别说是为了我,你根本就是怕了事!你本还想着做个太子才人也就够了,这两日见了魏丹菱,就把你吓到了,连太子才人都不敢做了,同我说不要再进宫!”

他气得连连冷笑。

“你当我赵凛是什么人,同我好的时候万般好,见了这些麻烦事便要抛了我自去逍遥!我倒是问问你,你是真逍遥,还是暗自垂泪!”

他句句说到程玉酌心上,把程玉酌的眼泪说的落了下来,还不肯放过她。

“我告诉你,这个太子妃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我不许你再做缩头乌龟!”

程玉酌怔怔地坐着,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麻,由着他气哼哼地替她抹掉眼泪,那指尖的薄茧蹭的她生疼。

静静缩在小榻角角瑟瑟发抖。

赵凛替程玉酌擦了泪,见她神情怔怔,又心疼的紧,他将她小心抱在怀里。

“我母亲皇后娘娘也非是世家大族出身,我外祖父只是四品京官。若是!你父亲还在,家中没有出那般变故,如今定然四品京官不止,你是嫡是长,为何做不得我的正妃?现在程获立了大功已经领了将军衔,他才这般年纪,只要累上军功,日后封疆大吏不在话下。你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身份哪里比旁人低”

程玉酌没有从他怀中挣开,听着他又说了一连串的话,脑子里已经搅不动了。

直到夜深了,更鼓响起,赵凛才起身离开。

他最后捏了她的手,“你好生想想。”

程玉酌在好生想着。

她却想到了十三岁自己刚进宫那年,训诫嬷嬷说的话。

“这皇宫和你们从前在外面见过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样!在这里,你们不是丫鬟奴仆,只是主子脚下的草,脚底的泥,若是好生做活,有了机缘或许能长成树木,可若是谁敢随便开花惹了主子的眼,不用主子们抬脚,自然有人将你们碾死!今日我说的话你们都记好了,出了事不要怪嬷嬷没有提醒过!”

那嬷嬷目光严厉地从她们身上扫过,“本本分分有活路,活了心思只有死!”

待到她进了尚功局,崔尚功看中了她做徒弟,崔尚功便跟她说。

“我选你为徒不为旁的,就是见你本分规矩有眼力,日后在我身边仍旧这般,若是你失了本心惹事上身,我做师父的也救不了你。”

程玉酌就是靠这个出了宫

可如今,天也翻了,地也覆了。

程玉酌抱着静静,心中的繁杂念头如静静身上的毛一样多。

却又不如静静身上的毛一样顺。

附近魏家别院。

魏丹菱翻着院子里的书问丫鬟绘樱,“你说我同太子殿下论书,他会不会稍稍有些兴致?”

绘樱说定然会,“姑娘学问那般好,连老太爷都道好,太子殿下定然稀罕的紧!比什么牛乳粥强多了。”

魏丹菱也这么觉得,便让绘樱将院子里的书都抱来,瞧瞧论哪本更合适些。

两人正忙碌着,魏全清带着女儿梅龄来了。

梅龄见到姑姑魏丹菱甜甜地请安,又将路上买来的糖人拿给魏丹菱,!,“糖人快化了,姑姑快吃吧!”

糖人是个如意的模样。

魏丹菱接过糖人摸了摸她的头。

魏全清让梅龄去别处耍玩,“爹爹同姑姑说几句话。”

魏全清也不着急,打量了她一眼,往房里去了,坐在堂中饮了茶,才开口问她。

“你是不是去见太子了?”

魏丹菱一惊,低了低头,“大哥问这个做什么?”

魏全清听她反问回来就知道了答案。

魏丹菱眼眶一红,魏全清又是叹气,“太子如何说?”

魏丹菱摇头,“我只是过去送了些东西拜见太子,什么都没说。”

她这么说,魏全清才松了口气。

“我真担心你日后在宫里如何过”

魏丹菱半低着头没有说话,魏全清也不再多说了。

风从门帘处吹进来,魏全清起了身。

“我被罢官也不过是一段时日而已,便是被罢官了,也不是没有机会在朝中说话。你且安一安心,莫要再去太子处了。那到底是太子,非是未婚夫那般简单的身份,谨言慎行吧。”

魏全清走了,魏丹菱垂着头枯坐半晌,绘樱进来瞧她,“姑娘,怎么了?”

魏丹菱没有回答,只是道,“那些书,不必抱来了,都放回原处吧。”

冯效将打听来的魏家的情况告诉了赵凛。

“如今魏家大爷魏全清被罢了官,魏阁老位高权重,自然不能为自己孙子这点事说话,可魏家几位在朝的老爷和同样为官的同辈姻亲,也都对此不置一词,并无相帮之意。”

魏全清乃是魏阁老的嫡长孙,可惜其父其大老爷早逝,其他房头又各自壮大,魏阁老虽然爱护孙子孙女却也不能偏心太过。魏家嫡长这一枝便有些没落,若不是出了魏丹菱为准太子妃,嫡长枝处境更不妙。

赵凛听了冯效打听来的消息,又听说魏丹菱再魏家别院翻书似是还要过来,又被魏全清说了两句按下了行动,心里暗暗揣测应该是罢官一事的原因。

若是因为此事,赵凛觉得自己到可以替魏全清出出头,算是还了魏!家一个人情,之后退亲也好说话。

他暗暗思量了一番,又去书房翻了一遍折子。

这厌真生和《祸乱野史》的事将十多年前的文字狱一事也勾了出来。

赵凛一下就想到了程玉酌父亲之死,正是受了文字狱牵连。

程谦在地方为官勤勉受人爱戴,那般被贬路上离世实在是憾事,也于程玉酌姐弟几人的名声没有什么好处。

若能借机提一番程家的声誉,也算为之后立妃做了铺垫。

赵凛暗觉此事说不定能一箭双雕,心中大定。

待到晚间,赵凛便请了杨柏泉往假山六角亭吃酒。

“太子殿下给老臣准备这般好酒,想来不是小事吧?”

赵凛低笑一声,没有否认,亲自替杨柏泉斟了酒。

“亭中风大,先生先喝酒暖暖身子,咱们再说不迟。”

杨柏泉呵呵笑了一声,啧啧道,“吃了殿下的酒,只怕老臣之后也就不好说话了。”

他虽然这般说,可还是把就喝了。

赵凛嘴角挂着笑,同他两人喝了半壶下去,正好见程玉酌和小棉子前来送点心。

他抬眼瞧了程玉酌一眼。

程玉酌本没有这差事,是被他特特叫来的,她隐有不妙之感。

赵凛却正了声音开了口,“孤确实有事同先生商议。”

“殿下终于要说了,是何事?”

杨柏泉肚里已经有了酒,当下抖抖脑袋,让自己清醒些,问。

赵凛目光没有再看向程玉酌,可程玉酌莫名一阵心下快跳。

她紧紧注意着他,听他终于开了口。

“孤要同先生商议与魏家退亲的事。”

话音一落,六角亭中瞬间静止下来。

放肆的夜风从四面八方刮来。

杨柏泉愣愣地眨眨眼,好像酒还没醒,“殿下说要同魏家”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下,下一息腾地站了起来,脸上酒意一瞬间退了个一干二净。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赵凛。

“退、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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