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我姐姐只是寻常宫人,怎么能打听这许多?”
袁白彦皱眉,“我可听说你姐姐在太子跟前近身伺候!”
这连程姝都不知道。
她讶然,又觉好笑,“宫里规矩森严,就算如此,也不能乱打听。再说,打听了也不能改变太子的决定。所谓真金不怕火炼,世子爷不应该担忧才对。”
她前面的言语,已经令袁白彦不快了,袁白彦压着火,可到了最后这句,简直如矛头刺进了袁白彦最亏虚的心里!
袁白彦登时就恼怒了,“你一个婢妾懂什么?!”
程姝如今看透他小人嘴脸也越发忍不住了,又刺了他一句。
“婢妾事不懂,可在这个时候,越是打听不就越是心虚吗?”
“你!”袁白彦眼里冒了火,狠狠瞪住了程姝。
正这时,盈盈在厢房闹了两声。
程姝正好不想再同袁白彦争吵,起身就要走,“婢妾去看孩子,先告退了。”
袁白彦让她办的事她不肯答应,还在此恃宠狂妄。
“程小琴,你要弄清楚,不管你姐是什么人,你都只是个妾!”
程姝被这话扎的心口一疼。
袁白彦现在要求她姐姐办事,尽然还拿这事压人,她攥紧了手。
“世子爷说的是,我只是个妾,自然什么都办不了,世子爷还是另寻他法吧!”
她这么反唇一讥,简直如同将插在袁白彦亏虚处的刀又狠狠拧了一把。
袁白彦气红了脸,腾地一下站起来,一下掀翻了桌子。
咣当一声,桌子扬起翻到。
!
可让袁白彦万万没料到的是,他一手掀翻的桌子,竟然砸到了程姝的小腹上!
程姝当即呼痛跌倒,脸上惨白一片。
袁白彦震惊看去,鲜血从她裙上洇了出来。
大片大片的鲜红,扎了人眼
程姝小产了。
程玉酌接到消息脚下晃了一下,幸而被赵凛及时扶住。
程玉酌急起来,要往袁家赶,赵凛连忙派人派车去送,谁想程玉酌竟在袁家门口受了阻拦。
袁白彦拦了她。
“这是袁家的事,程司珍莫急,袁家自会请大夫为她调理。”
程玉酌只觉这孩子掉的奇怪,问了袁白彦,“世子为何不许娘家人探看,便是妾也有娘家吧?”
袁白彦并非想和程玉酌作对,当下话锋转了转。
“妾是有娘家,可更要在意夫家。小琴是为袁家操心才小产,司珍若是疼她,不妨替她排忧解难。”
“排忧解难为何事?”程玉酌皱眉。
袁白彦笑笑,“司珍在太子身边伺候,若能打听一番太子对袁家的看法,自然就是为小琴排忧解难了。”
程玉酌闻言再看袁白彦那笑,只觉一阵反胃。他竟然拿程姝要挟自己!
程玉酌只道自己闯不进去,也跟袁白彦勾起嘴角笑了笑。
“世子爷说的真好,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世子爷,太子爷严查清算,不巧永兴伯袁家正在清算之列。”
话音一落,袁白彦大惊,腾腾退后了两步。
程玉酌反过来问了他,“世子爷若是让我见见我妹妹,我便替你在太子爷说两句,你以为如何?”
袁白彦定定看了她两眼,到底是软了态度。
“司珍可要说到做到。”
程玉酌没有应他,继续向里走去。
袁白彦只好挥手让人大开了门请程玉酌进去。
程玉酌一眼瞧见盈盈趴在程姝床前,程姝惨白着一张脸,心都揪了起来。
程姝摸了摸盈盈的小脑袋,让奶娘将她抱下去,告诉了程玉酌小产的真相。
程玉酌抱着她心疼地不行。
“袁白彦如此对你,这袁家一日都留不得了!姐姐这就救你和盈盈出去!”
她沉了脸,直接问程姝,“袁家同镇国公联系的事情,你可清楚?”
!程姝愣了一下,旋即又明白过来。
她咬了唇,下了决心。
“姐,袁白彦身边有几个专管暗地消息的随从,抓到这几个人,袁白彦的事便都清楚了!”
程姝将这几个随从的名字告知了程玉酌。
只是说完,又忍不住拉了程玉酌的手。
“姐,世子和伯爷所为,伯夫人并不知道,伯夫人性子偏弱,伯爷从不与她讲那些事,且她这些年对我和盈盈颇多看顾,能不能”
程玉酌回握了程姝的手,“你放心,姐姐晓得了。”
程玉酌将袁家的事告诉了赵凛,可她说了,又低下了头。
“此事我有私心,太子爷秉公处置便可。”
赵凛见她面露惭愧,笑了起来。
“有私心才是常人,没私心,阿娴岂不成了圣贤?非也,圣贤也有私心!”
赵凛见她抬头眼中一片不解的迷雾,更是笑了,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便是君王也有私心,就不要说你了,袁家本也有罪,又不像韩平宇一样负荆请罪,还妄图逃脱罪责,罪责更重,且你有所不知,袁家多次为镇国公和襄王通风报信,抄家也不为过!”
程玉酌讶然,赵凛捏了捏她的手。
“不过我并不想将此事做绝,正好程姝也是个契机,你去同袁家说,若是答应放了程姝和孩子,孤就留他们家一个囫囵,不然,抄家不过是一夜的事,结果还是一样的。”
程玉酌眼眶竟是一热。
她心中多时的为难,他早已知悉,早已替她安排了。
程玉酌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什么。
赵凛却在她耳边开了口。
“我不求阿娴什么,只要阿娴能舒心就好。”
程玉酌心下软成了一滩水,赵凛笑着圈了她在怀里,“阿娴,可愿随我回宫?”
他又一次问了这个问题。
这一次,程玉酌没有在做出任何别的回应,轻轻点了点头。
赵凛简直如喝了蜜一样,瞬间朗声笑起来了。
“我的阿娴点头了!”
程玉酌耳朵和脸腾地一下全都热了起来。
他这么大声,还要昭告世人吗?
袁家二话不说地放走了程姝和孩子,甚至答应以后不和盈盈相认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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