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三合一]

只是</p程玉酌却问他,“不会多添麻烦么?太子爷南巡车驾也快到了,你还是小心一些,莫要被太子爷责备。”

赵凛一听,可就笑了,“怎会?”

他特特看了程玉酌一眼,“你不用担心,太子为人极其宽和,非是那等不通情理的人。”

他说了这话,去看程玉酌的反应,谁知程玉酌立刻面露恭敬。

那恭敬里暗含着远离。

她道,“那是自然。”

赵凛不明白,为什么一提起太子,程玉酌立刻就会变得极其恭敬。

赵凛疑惑,不得不问她,“你在太子身边做过事么?或者时常去东宫走动?”

程玉酌立刻道没有,“只是殿下入主东宫的时候,前去拜见过,平日甚少见到。”

赵凛自然不会记得自己入主东宫时,见到过程玉酌,她定然是在众人之中低眉顺眼,不会令人察觉她的存在......

赵凛念及此,颇有几分遗憾。

同在宫中,他却对她毫无印象。

可程玉酌的话还是不能解释她对太子的态度。

赵凛继续问她,“你以为,太子是怎样的人?”

可是他这样问了,程玉酌立刻低下了头去。

“太子是主子,怎能妄议?”

赵凛暗暗叹气,又说,“只你我私下说说,无妨。”

可程玉酌还是摇了头,态度非常坚决。

“在宫中不能妄议主子是规矩,便是出了宫,也要谨守宫里的规矩。”

她一口一个主子,一口一个规矩,听了赵凛不舒服。

可程玉酌却是完全不再想说这件事情,说自己还要去街上买些东西回来,便快步离开了。

赵凛看着她离开了身影,不知她为何对太子的事如此提防?

赵凛琢磨不出来,叫了成彭问话。

“孤可曾处罚过尚功局的人?”难道他无意间曾让程玉酌因他受罚?

可是成彭摇头说没有。

赵凛抱着臂又想了一会儿,突然叫了成彭一声。

“你说孤是怎样的人?”

成彭一顿,也瞬间敛了神色,“奴才不敢妄议主子!”

竟然和程玉酌的反应一样。

赵凛无语,没有再继续问他,心想,做宫人确实不易,还是不要让程玉酌知道自己是太子的好。

他这边放走了出了一身冷汗的成彭,冯效也带着消息过来了。

效见成彭不停在那擦汗,问他,“你如今也同我一样多汗了?”

成彭一脸无可奈何,“冯爷,别提了,如今太子殿下也同我一般多疑了!”

成彭把刚才赵凛问他的问题告诉了冯效,冯效也是惊讶。

“太子爷这是怎么了?从前何尝关心过这些事?”

冯效去了东厢房,赵凛坐在太师椅上想事情。

冯效在旁站了半刻钟,他才回过神来,“何事?”

“回

爷,山东都指挥使司开始查关于程获之事,约莫是上次去平安宫寻程司珍暴露了,不知爷准备如何?”

赵凛已经从程玉酌口中提前得到了消息。

“山东都指挥使?马博松是么?随他去,若是他继续查,就让他直接过来好了。”

赵凛说着,哼了一声。

“孤倒是要问一问他,济南城怎么就这么乱?纵火、绑架、闲汉满街,他一个都指挥使是做什么吃的?”

冯效一听这话,在心里默默替马指挥使点了一根蜡。

只是他退了下去,又琢磨了一下刚才赵凛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成彭在旁见冯效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过来问他,“冯爷,你也被问那个问题了?这种问题咱们怎好回答?方才姜行同我说,太子爷最开始是问了程司珍的。”

冯效一愣,“程司珍如何回答?”

“自然同咱们一样,这是规矩。”

可是冯效嘀咕了起来,“太子爷是因为程司珍,才又问旁人吧......果然啊......”

成彭没明白,“冯爷说什么果然?”

冯效立刻将他拉去了一旁,把赵凛方才的话说了。

“你说太子爷这是什么意思?纵火、绑架还有闲汉都是冲着谁来的?太子爷这是要为程司珍出头!”

成彭咬了嘴唇,“太子爷对程司珍......?!”

冯效连忙止住了他,习惯性地擦了一把汗。

“以后对程司珍,敬着些吧!”

“那位主子呢?”

冯效摇头说不知道,却又一想。

“三千佳丽对太子爷来说又有什么奇怪?到底是君,想有多少便有多少!”

“也是......”

翌日,马指挥使手下探查程家的人,带了一块令牌回去。

马指挥使本来以为是寻常物件,只是一眼瞧见那令牌,脸都白了。

他干咽了一口吐沫,“这牌子从何而来?!”

“是那程家一个姓冯的侍卫,抓了咱们的人手,让咱们的人把这牌子给指挥使大人带过来!”

“姓冯的侍卫......?”

马指挥使看着这块侍卫牌子,后悔不已。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他在调任山东都指挥使之前,曾在京城做事,那时候就替太子殿下的暗卫帮过忙。

那暗卫中有个极得看重的侍卫,正是姓冯!

莫不是,程家的那人......

“送牌子的人还怎么说?!”

下面的人告诉了他,“说请大人去那程家一趟。”

这哪里是“请”呀?!

马指挥使放下牌子立刻沐浴更衣,直奔程家去了,搞得众人莫名,杨百户听说也奇怪了。

指挥使大人怎么查到人家里去了?

程家。

马指挥使从东厢房出来,两腿有</p些发抖,苦着一张脸去看冯效。

“既然来了济南,怎么不提前同我说一句,哪怕一句也好?”

马指挥使想想方才太子爷的话,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来纵火、绑架这样的事情!还有那闲汉流氓在街上窜,竟窜到了前来伺候太子爷的程司珍身上!

马指挥使一辈子兢兢业业,这回可真是差错大了去了!

“怪我没把那些小偷小摸当回事!”

冯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却听他说,“幸亏程司珍没出事情,改日让贱内给司珍压惊!”

冯效一听,急忙止住了他。

“万万不可!”

马指挥使一愣,“这是为何?”

冯效心想,要是向程司珍说出了太子爷的真身就在此,程司珍可就要对太子爷规规矩矩,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了!

这一点,可是冯效昨晚琢磨了一夜,琢磨出来的!

但他不能告诉马指挥使缘由。

“此事为保万全,连程司珍也是瞒着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指挥使万不要多事!”

指挥使总算明白了过来,回去就把杨百户叫进书房训了一顿。

杨百户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从指挥使阴郁的脸色里明白过来,自己这是给指挥使出了个馊到不行的主意!

杨百户灰头土脸地回了家,刚同太太说了,派人跟秦玉紫传信让她罢手,秦玉紫可巧就来了。

杨百户因着当年恩情,不好多说什么,只告诉秦玉紫。

“那程家的是莫要再查了。”

秦玉紫意外,“这是为何?程家有什么来头?”

杨百户不知道,想到指挥使训斥的脸色,杨百户连连摇头,“指挥使不许多事,咱们怎么好再查?”

秦玉紫更皱眉了,“真奇怪!难道不能暗中查探?”

越是这样不清不楚,秦玉紫越是心里发痒。

这是宫外,又不是宫里事事讳莫如深,怎么就不能查了?

她有些怀疑是杨百户不会办事,被都指挥使一训斥,便缩了头。

她还是提议暗中查,杨百户立刻就不高兴了,只摇头不说话。

秦玉紫心痒的不行,见杨百户油盐不进,不得不说起来,“兄弟如今是百户了,当年咱们两家可是走得近,你家有事,秦家没有不出面相帮的......”

话没说完,杨百户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她这是挟恩以报,逼自

己给她查个清楚以做报恩!

杨百户脸色立刻青白了起来,但秦玉紫所言确有其事,他怎么反驳?

可是再替她悄悄查,一旦被发现,不是找死么?!

杨百户正被秦玉紫一句“当年”噎得够呛,突然来了亲兵传信。

“大人,都指挥使下了调令,将您调去安东卫所了!”

杨百户倒抽一口气。

安东卫所可不在济南,而在山东沿海,倭寇袭击的重地!

他本来一个好生生的都指挥使司百户,现被发配抵御倭寇去了!

别说军功,就是保命都难!

他回头去看秦玉紫,再没什么好脸色了。

“我如今已被调任安东卫所,不知秦家当年的恩情,杨家可还清了?”

秦玉紫直接愣在了当场。

而杨百户已经甩手走了。

秦玉紫简直被撵出了杨家的门。

她没查到程家,还丢了一门互惠互利的姻亲!

秦玉紫扶着额头发晕。

她不过是调查一个小小的程家,怎么闹成了这般地步?!

程家到底有什么?!

可她终于晓得了厉害,立刻传令自己的人手,“都不许再查程家。”

程家显然有问题,只不过眼下时机未到,她能做的,只有等!

早晚,她要弄个一清二楚!

秦玉紫的事情,程玉酌全然不知,不过她再次上街采买,只觉街市清净了不少。

闲汉全都没了影,白日里街市上巡逻的兵丁也多了起来。

程玉酌想到归宁侯爷的报信,看来这位山东都指挥使不仅查了,还查到了冯效那里。

她暗觉好笑,但街市清净对她来说总是好的。

街市不仅清净,还有了洒扫装点的人。

程玉酌见彩灯红绸高高地挂了起来,突然想起来,太子爷南巡的车驾就要到了!

程玉酌想到高高在上的那人,心下一紧。

虽然她如今也是在为东宫办事,可却全然不想见到那人。

她已经出了宫,只要办完这一桩事,就同他在没有关系了。

但程玉酌又想到了院中的替身。

太子爷车驾来到,他约莫该走了吧?

作为替身,自是主子如何安排便如何行动,自己又有什么做主的时候呢?

可他替太子爷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晓得如今好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