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宁早有所料,立马跳下书桌,脚底抹油地跑了出去。
他跑到厨房那儿找元母告状:“师母我跟你说啊,校长他可能更年期到了,脾气特别暴躁,说上几句话就抄家伙要打我,您可得好好说说他。”
元母把菜篮子往单宁手里一塞:“行了,你就别气他了,给我洗洗菜。”
单宁笑嘻嘻:“好嘞,交给我!”
*
书房里。
元校长搁下长长的画筒,看了看桌上摊开的那幅字。他让元思语出去,示意霍铭衍坐下。
“这次你过来,你家里没意见?”元校长开门见山地问。
霍铭衍一顿。
别看元校长和单宁一见面就抬杠,实际上元校长最喜欢单宁,以前单宁闹出多少事儿啊,元校长愣是帮他压了下来,还不告诉单宁爸爸。
“我和我父亲谈过了。”霍铭衍说。
那次单宁喝醉之后吐露的事实让霍铭衍正式地和他父亲谈过一次。
以前霍铭衍也和家里抗争,但都是消极抗争。是他祖父发现他不对劲,连青绳链子都压不住他每况愈下的精神状态,才提出让他去要回青绳链子。
事实上他祖父应该早就料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当年既然能把性命攸关的东西送出去,就证明单宁对他有多重要。
这几年他不去想、不去查、不去找,把自己封闭在一种扭曲的愤怒之中,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甚至出现强烈的自残倾向,比如解下那青绳链子直接面对那些闻腥而至的鬼怪。
他会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单宁曾经肆意闯入他的生命,又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他因此而变得更沉默、更封闭、更不愿意对任何人敞开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