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就会在对方眼里变成一个只会巧言令色的虚伪小人。
一时间,他这个急啊,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分辨,如何解释了。
然而霍司长看到他低头无语,也没就此放过他。
像鞭子一样的话,照旧一句句,毫不留情,狠狠抽打过来。
“霍欣当时为了帮你的忙,曾经对刘主任说过你是他的对象,有这回事吧?当时你为什么没有解释清楚?既然没有反对,你还接受了这样的帮助,那么按照一般人的理解,在某种程度上,是不是已经算是你认可,既成事实了?你为什么偏偏对这一点避而不谈呢?”
“你千万别告诉我这是你的疏忽。其实你和霍欣从第一次见到刘主任,就已经存在这种误会了。你第一次利用这种误会购买了一批书画,并没有澄清,我愿意相信你是疏忽。随后你接二连三地套取,我依然可以放宽尺度,还承认伱是疏忽。但是你始终都在利用这点,却从没有解释真实情况的意图。哪怕到了今天,我当面问你,这件事你也没有提及。那么你的疏忽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了。”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是最让我厌恶的。那就是心口不一,做事不择手段之人。因为这样的人,品行低劣至极。别说缺乏道德了,骨子里连基本的规范、起码的秩序这样的概念都没有。遇到利益的时候就一哄而上,只要能追求利益最大化,这种人会认为做什么都在理。”
“有一点你应该能够理解。身为一个父亲,我就要对我的女儿负责。霍欣的朋友,我当然也有义务为她甄别好坏。那么请你来告诉我吧,如果我的女儿身边出现了这种人,而且一直在利用她。那我应该怎么做?如果这种人不但利用了她,甚至还伤害了她的情感,让她非常痛苦。我又该怎么办?如果我用自己的方式,为女儿讨个公道,这很合理吧……”
妈的,哪儿说理去?他把理全说了,鸭梨山大啊!
宁卫民心里骂了一句,汗却冒出来的更多了。
甚至他觉着自己都快变成冷凝管了,大冷的天儿,居然用汗水洗了个通透的澡。
要知道,霍司长最后的几句话,已经不仅仅是不满和警告那么简单了。
简直让人联想无限,那几乎意味着今后宁卫民的生活和工作,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但唯独没有任何可能,会发生好事。
怎么办?
马上低头认错,请人家高抬贵手吗?
当然不行!
谁都听过农夫与蛇,东郭先生的故事,有谁会原谅故事里的蛇和狼呢?
宁卫民很清楚,霍司长的指责,那不是一般的罪名。
等于是在逼着他承认自己是别有居心的骗子,一直欺负霍欣无知,在利用她。
尽管他很清楚,在历练极深的霍司长面前,有些事实,自己确实是无法否认的。
但他更清楚,如今就这么低头认罪,更不可取,绝对是死路一条。
等等,等等……
师父明明教过的,不能忘了啊。
与辩者言,依于要,与贵者言,要依于势啊!
没错,这种关键时候,对方越是高高在上,步步紧逼,就越不能对自己丧失信心,唯唯诺诺。
正确的做法是必须捋清思路,让自己说出的话有理有据。
只要做到处变不惊,气宇轩昂,才有可能以理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