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去找三堂堂主了,一会儿才能回来。”花芜姬背对着他解释了一番。
“那属下先行告退。”他只是来找凌九的,同花芜姬没什么事儿。
“等等。”花芜姬叫住了他,“莲儿,你过来。”
颐莲攥紧了衣襟,眼里划过慌乱。他说说而已,不想被掰成勾形!
“过来把后面的衣裳洗了。”花芜姬使唤他,“赶在九郎回来之前,给妾身洗完。”
“教主,”颐莲提醒她,“我今年在银字辈里排名第二,他不过刚刚进来。”
让他给凌九洗衣服,简直尊卑不分。
花芜姬提袖掩唇,失落地垂眸,“难不成莲儿连这点事都不愿意为妾身做么。当初说好了要效忠,到头来,空欢喜,徒留妾身一人现在局中执迷不悟……”
院外飘来二三柳絮,白得一片凄凉。
颐莲委屈。
做了教主的关系户,小九可真是出息了,连衣服都能让他来洗,他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洗过,竟然要给下面的小弟洗衣。如他这般雍容华贵的美人岂能给人洗衣服,皂角和冷水会有损皮肤的。
颐莲气得想跺脚。烦死了!讨厌!宠妾灭妻迟早会遭报应!
花芜姬在一旁看着颐莲洗完衣服,然后赶他出去,“翻墙走,莫让九郎看见了。”
她打算拿这盆衣服邀功的。
颐莲捧着自己被冷水浸红的双手,心疼地抽气。他一边心疼,一边冲着花芜姬一笑,“要属下走倒是不难,不过要小丽走,可就麻烦了。”
在花芜姬留在凌九身边的这段时间里,厉琰非同样完成了自己的磨刀礼,现已赐花,升为银字辈。
“他这几天日日找您,”颐莲甩了甩手,想把上面的皂角味甩掉,“日日见不到您,您的爱妃快急哭了,属下每次看见他,每次他眼睛都红红的,好不可怜。”
花芜姬蹙眉,“你就没告诉他,妾身是不碰银花堂的?”
她虽然爱玩了些,可有些人能碰,有些人不能碰。银花堂是凌花教的大梁,以防意外,花芜姬不会对银字辈多有牵扯。
如颐莲这般,纵使风流貌美、花样百出,她也不会下手。
凌九算是个意外,花芜姬有意把他养成许清风那样的存在。
颐莲一笑,“他那么可怜,属下怎么忍心说。”
花芜姬扯了扯晾衣绳上的衣服,把自己两边的袖子卷起来,开始做准备。
“九郎要回来了,你走吧。”
颐莲一噎,生气了。
走就走!
他刚翻墙出去,凌九就打开了前院的门。他身后跟着三堂主,两人见到晾衣服的花芜姬后十分震惊。
“我来洗就好。”凌九着实有些被吓到了,“怎么能让您做这些脏活。”
他刚从三堂主那里回来,经过半个时辰的训导,心里的花芜姬又从妻子变成了教主。
花芜姬抬起挽好袖子的手,把一旁的碎发勾至耳后,面带羞容,“为九郎做些事,妾身心里高兴。”
凌九胸中一热,想要抱抱她。
三堂主瞪大了眼睛,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说。他最后中规中矩地跪下,请了个安,“属下见过教主。”
花芜姬这才看向了他,她抓着凌九的袖子,柔柔弱弱地问,“你不会不许九郎跟妾身走吧。”
那般神情,仿佛白素贞扯着许仙在看法海一般。
“属下不敢。”三堂主把头低了下去。
凌九已经是银花堂的人,按理已经不归他管辖,教主要凌九去哪,三堂主哪里敢拦。只是教主莅临三堂,他来请个安而已。
他这话说完,花芜姬立即如释重负般地抱住了凌九,“九郎,往后你我二人就能日日相伴了。现在就跟妾身走吧。”
温软入怀,凌九心中的教主又变回了一点妻子。当着兄长的面被抱,他颇有些不好意思,高兴也不敢表露出来,“那等我把东西收拾一下,晚上再过去。”
花芜姬想了想,“那妾身先回去安排你的住处,你可要早些过来。”她说着伸手抚上了凌九的心口,低声轻语,“妾身离不开九郎太久……你可快些。”
柔柔绵绵的声音瞬间绷紧了凌九,他耳尖红得可怕,耳骨一下一下地前后发颤。
“嗯……”他抿着唇点头,嗯完又觉得自己回答得太敷衍,于是紧张腼腆地补充了一句,“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