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日益熟悉的门前,凌九刚想去摸钥匙,赫然发现门口的锁已经开了,松松地垂在两旁。
他目光一凛,脑中立即闪过无数黑暗的画面,紧接着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有了“妻子”,或许是花芜姬回来了。
他手里提满了东西,正准备用脚顶门,忽而那两扇木门就从内打开。
四目相对,两人接愣怔无言。
“九郎——”门里的姑娘泪眼涟涟,她带着哭腔低呼一声,不等凌九反应便扑进了他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埋首于男子的胸间啜泣,“妾身好想你,害怕你先回家不在了……”
她半哭半笑,仿佛看见从战场上归来的丈夫,历经生离死别了一般。
凌九被她抱着,他左手提着大鱼猪肉,右胳膊夹着两颗大白菜、下面的手拎着一包点心,下巴还怼着一包烧鹅。花芜姬一抱,他的下颚松了下,那包烧鹅就顺势掉在了花芜姬头上。
啪嗒。
温热温热,油腻油腻。
花芜姬埋在凌九胸前的脸沉了下去,柔美的哭腔也瞬间掐断。
凌九猛地扭头四顾,他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一扭头,看见了门外路过的妇人们正对他俩指指点点,“世风日下,搂搂抱抱,真是了不得了……”
这话对花芜姬不好,凌九两手提着东西,只好用胸推着花芜姬往里走,像只把蛋赶回巢的大鸟。
进了屋子,他双手一松,东西掉在地上,空出手后才取下花芜姬顶着的烧鹅。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把包烧鹅的荷叶包打开,放在两人中间,“吃过了么,我买了烧鹅,给你热热。”
凌九保障花芜姬的知情权,在她眼前展示了好一会儿袭击她的暗器到底是什么。
花芜姬袖子下的手握成了拳。凌花教的几位护法都知道,他们教主爱美、怕脏。
但她的手很快就松开了,面前的男人直直地看着自己,他手里拎着提着的东西如此普通,却又如此陌生。
从来不会有人满载一身肉菜走到自己面前,花芜姬有些新奇。
看腻了绫罗绸缎、珠宝翡翠,突然来个送菜的男人还挺特别。
总体而言,目前花芜姬对凌九保持着极高的容忍度和兴趣,她沉溺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故事里,享受着情爱的乐趣。
凌九把烧鹅放在桌子上,转身关门,冲着还在看热闹的几个妇人露出一个傻笑,“大娘,进来喝碗茶吧。”
几个妇人立马摆手尬笑,纷纷散去。
他关上门,扭头对花芜姬道,“几个婆子嘴碎,你不要放在心上。”他知道花芜姬很在乎流言蜚语,她觉得自己是个戏子,于是加倍地守妇道,出门就算做轿子都要用扇子挡脸,害怕被人说闲话。
花芜姬乖巧地点头,“妾身只把九郎的话放在心上。”
凌九一怔,揉了揉耳朵,脸有点热。
“许管事的话也要放在心上。”他说。
花芜姬眨了眨眼,怎么能有这么煞风景的人。
她瞅着凌九脸上的微红,锲而不舍地逗他,“听他的话做什么?妾身马上就是九郎……九郎的人了,自然要听九郎的话。”她低头攥着袖子,双颊绯红,“出嫁从夫,哪有听外男的话的道理。”
凌九被她娇娇媚媚的声音麻了一下,时隔半个月,他又听到了花芜姬说话的声音,有一种做完任务扯下面罩的清爽痛快感。
“也好。”他被花芜姬的声音勾着,不想驳她。反正花芜姬不听,他也会听三护法的话的。
两人先准备吃饭,花芜姬接了凌九买来的肉菜,掰了几瓣大白菜叶子炒了猪肉,一边把烧鹅放在灶台上加热,又用烧好的热水温了壶酒,再煮了锅鱼尾豆腐汤,便将饭盛了出来。
凌九站在旁边,想要帮忙,被花芜姬劝下了。她一边掀开锅盖,用手挥着腾腾的热气,一边偏头冲凌九挽了个笑,“哪有让男人做饭的道理。”
花芜姬做得菜其实味道很一般,凌九也看得出,她做饭还没有自己拿手,约莫是平常太忙,都有专门厨子做饭的缘故。
凌九是经常做饭的,升乙级之前大家都得轮流做饭,堂里的人知道凌九老实,于是有时候就求他替自己一天。那时凌九年纪小,兄弟们就算了,遇上姐姐妹妹来求他帮忙,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点点头,说一声好吧。总不能让姐姐们一边流血肚子痛一边还给他们做饭吧。
一直以来,凌九对女子的月事都十分敬畏恐惧,毕竟连教主都承受不了腹内出血七天的剧痛,不得已缺席魔道大会。
他想告诉花芜姬,他也会做饭,没道理让从风尘仆仆回来的花芜姬到家就给自己做饭。凌花教从来不会让刚刚做完任务归来的杀手立马干活。
“还是我…”他说着,要伸手去拿菜勺。花芜姬微微弯了唇角,在他即将碰上的一刻,握着菜勺往下舀去。
肌肤相处,凌九碰上了她握勺的手。
他连忙缩回手来,被烫了似的。花芜姬佯装不解地扭头看他,“九郎要拿什么?”
凌九下意识蹲下了身,躲开了花芜姬的目光。
“没拿什么。”他蹲在火灶面前,掩饰性地往里面加了团干草。
花芜姬眼里的笑意愈浓了。女子的余光瞥了眼蹲在灶前的凌九,她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一扭腰肢,转了方向,背对着凌九,俯身屈膝去侧边取盛菜的盘子。
凌九就蹲在花芜姬旁边,她一转身,背对着自己,整个身段便都展现在人面前。
妙曼纤细,浑圆似玉。
非、非礼勿视!
男子睁大了眼睛,双腿爆发出极强的瞬发力,蹲着往后弹跳了四尺有余,直接把背撞到了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