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知涯回答的十分果断:“不会——在令兄付过灵珠之后,那个戴兜帽的家伙就直接土遁了。”顿了顿,“所以说先付款后供货的行为存在风险,特别连交易方的脸都没看见的情况下。”
陆璧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惊讶——几乎就在付钱的瞬间,兜帽人的身躯就像是失去了支撑物一样迅速分散,无论是衣物还是血肉,都迅速化作了灰尘,与脚下的土地融为一体。
沈鸿鱼慢了半拍才悠悠道:“至少褚道友有一句话是真的,在鬼市子中,新人的确很容易被骗钱。”
陆璧微微苦笑:“就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
陆琼安慰兄长:“别难过,虽然没学过卜算,但我有预感,咱们以后还有机会花更多的钱买更多的教训。”
小小的骗钱风波没有在鬼市子死水一般的氛围中激起多大的涟漪,作为苦主,越知涯等人也没打算为着一枚灵珠追根究底,他们本来已经打算只是随便走走,结果十分碰巧的,居然在鬼市子中看见了熟悉的,看似正在打架,实则只是在被殴打的同窗。
越知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总觉得鬼市子在某种程度上,说不定能算是崇吾派弟子的固定活动场所。”
魏弼的脸上沾着一道道的灰尘,下巴,右脸,眼角,甚至额头上都是一块块青紫色,他的衣服早就破了,却依旧死死的抓着鬼市子中某个商人的胳膊不肯松手。
一时半会跑不掉的商贩简直无法理解魏弼的执着,咬牙:“你疯了吧,为了一粒灵珠追着我多久了?再这样下去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崇吾派的弟子,直接动真格的了啊!”
其实单纯的拉拽几乎无法对学过法术的修士形成有效阻挡,商贩之所以必须留在原地和魏弼废话,只要是他的腰上还缠着一条时不时发出暗红色光芒的珊瑚鞭。
鞭子的另一端握在杨玥莹手中。
听到商贩的话,杨玥莹感觉自己心理的火气正不断往头上蹿,几乎是咬着牙在质问魏弼:“就为了一灵珠你在这里挨他的揍?”
商贩:“对吧,这种心态根本无法理解……”
杨玥莹对他比对魏弼的态度更差:“闭嘴,我们同窗吵架管你什么事,让你说话了吗,有你发言的余地吗,你也有脸抱怨,要不是你骗钱,哪有后来的事!”
商贩叹气,认真反省:“抱歉,情绪有点上头——我刚才的确不该说话,等你们同窗之间吵起来再找机会偷偷溜走多好?”
杨玥莹和魏弼闹出来的动静很快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一种被注视的感觉从四面八方传来,在鬼市子光线黯淡的深处,似乎有一只只带着恶意的巨眼,正在不断睁开,向此地投来视线。
周围的温度在不断下降,杨玥莹手中的珊瑚鞭上的暗红光芒似乎就要彻底消散,至于魏弼,几乎只过去了一个呼吸的功夫,他的头发上居然就凝结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来不及问原因,看见同窗情况不对的沈鸿鱼毫不迟疑的出手,捏着符诀的轻盈婉妙手势,像是一朵倏然盛开的清素莲花:
“火御炎上,召欻(xu)敕下,急急如律令!”
无形的灵力在空气中涌动,一点点明亮的红色在空中飞快聚集,团团而起,迅速燃烧成了山茶花一般喧妍繁复的曼妙形态,以自身的温度驱散了刺骨的寒意。
沈鸿鱼驱使着自己召出的飞火,向着商贩的方向逼近,她没有伤人之意,仅仅想要逼退对方,但做出的行为似乎触怒了戴着兜帽的商人,透明的水滴在空气中急速凝结,火焰刚一靠近,就被吞没熄灭。
陆琼的修为不如沈鸿鱼,一瞬间的失措过后,立刻从随身的青囊中抽出一张符纸,念念有声:“火来,敕!”
——“敕”是解放符纸中灵力的咒语。
几乎就在同时,陆璧也跟着胼指成剑,向前凭空点去:“风去,疾!”
秋梦刀则俯下身,单手按在地上,低声颂念:“地成坚野,弗以穿行,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