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知涯睁开眼,自己依旧坐在蒲团之上,殿内点着的梦甜香也才燃了短短一截。
黄粱境内的时间流速比外界缓慢,有些考生在境内待了接近一天一夜,有些人不过待了两三个时辰,但他们清醒的时间,却大抵相仿。
有人自觉发挥的不好,垂头丧气,有人自觉稳妥过关,却也顾及同伴的心情,不将喜色表露到十二分,但有一件事是所有结束考试的年轻人都一定会做的——
“你这题是如何作答的?”
“咦,咱们二人的考题为何全然不同?”
“那开头的迷阵甚是难以捉摸,我险些走失其中,难觅出路……”
听着周围的议论纷纷,越知涯心中颇觉有趣,她也曾有过求学时代,然而师尊座下只有自己与君洞明两人,他们选的还不是同一门课业,就算偶有考校,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陆琼与陆璧,越华芜三人在殿外阴凉处等她。
远远见到越知涯的影子,陆琼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怎么就你出来的最晚?”
越知涯想了想:“我步子小,故而走的慢。”
——没办法,其他人光考试就好,而她毕竟还得阅卷。
对于有可能成为同窗的小朋友,阳天殿弟子们照顾的十分到位,把人送来考场后,又把人安安全全的护送回考试院。
阳天殿弟子笑道:“你们不必太担忧,明日即可放榜,就算一次考不中,只要不超过二十岁,来年还能再试。”
陆琼拍了拍越知涯的头:“你别担心,要是考不中,我明年去村子里接你出来再考,一直考到二十岁为止。”
越知涯诚恳道:“借你吉言。”
这一晚很多人都没睡好,越知涯也是其中之一,她虽然不必担心成绩,但临入睡前,陆大小姐特地抱着被褥过来,要与自己联床夜话。
等到起身时,越知涯眼底泛黑,如步云端,但陆琼依旧精神抖擞。
陆琼纳闷:“都叫你别担心,怎么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越知涯没接话,她正无限依恋的看着自己的枕头,希望能再睡个回笼觉。
——恨只恨崇吾派,为什么非得把放榜时间定在清晨。
考试院东区和西区各自设了一个放榜处,榜单内容全然相同,时辰一至,不必遣人张贴布告,玉璧上自然会有名单浮现。
自信爆棚的人自然先看甲榜,具有忧患意识的人本想从不合格的名单看,奈何名单浩如烟海,绝非一时半会所能看尽,只好退而求其次,先看丁榜。
四人中间,成绩最好的是越华芜,甲榜第九,而越知涯则不知为何被排到了乙榜中流,其后则是陆琼与陆璧兄妹。
陆琼颇为开心:“早与你们说了,我在家比哥哥聪明的多。”
陆璧也十分捧场:“琼妹天资聪颖,我所不及。”
得知自己的成绩如何后,考生们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合格与不合格两个群体,合格的心怀雀跃,不合格的也不算难过,只是明年就会逾龄的那些人显得极其失望,有些还忍不住泪洒当场。
阳天殿弟子:“今日午时,所有通过登仙试的弟子便启程前往崇吾山。”又补充道,“无论成绩如何,在门派中都得重新来过,不可心怀侥幸,也莫要妄自菲薄。”
考生们纷纷欠身以示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