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沈淮川只告诉了霍靳珩。
也是那时候霍靳珩才知道,当初a大初见,沈淮川对秦姝就颇欣赏。她成熟、果敢、明艳、很像是一簇火焰。
只不过,那时候,她说她喜欢霍靳珩。
霍靳珩淡弯了唇,“其实说不准,已经到了,只不过就差了一点点。”
沈淮川听不懂,“什么意思?”
“我前两天,跟秦姝聊了聊。”
沈淮川一顿。
“也是奇了,我也很想知道你那天到底是怎么说的能让一个女生觉得只是因为意外,更想知道是什么错觉让你觉得她拒绝你是因为我,我有家有妻有孩子,可不背这个锅。”
霍靳珩笑得意味难明,“‘你们俩谈个恋爱可真麻烦’,这句话,还给你。”
……
到切蛋糕吹蜡烛的时候,霍靳珩敏锐发现,沈淮川和秦姝不见了。
霍秋南从远处一股脑地跑过来,边跑边喊:“诶诶诶,等会儿等会儿!我还没到呢,怎么就急着吹蜡烛许愿了!”
一群人哈哈笑,叶若看着不满,边为他擦汗边呵斥又不是他的生日找什么存在感。
“哎呦,妈,你就不要念叨我啦。”霍秋南却无所谓,随手抹了把汗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来,放到夏树面前。
是好几袋小熊糖。
霍秋南挑眉,“喏,小婶婶!我前两天听小叔说这糖停产了,你很失望,我刚刚往远跑了几个地方,找到了这些个。”
“以前吃了您挺多糖,这算还您的,也祝弟弟生日快乐,不用太感动嘿嘿!”
夏树惊讶又温暖。
霍秋南已经是个十三岁的小少年了,意气风发,恣意非凡。
他长得和霍靳琰极像,自然而然的,和霍靳珩也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夏树总是错觉自己看见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宋珩。
只是,他比宋珩少一分自卑敏.感,多了一份桀骜飞扬。
他活成了她的阿珩年少时,不敢活成的样子。
以前的夏树偶尔也会幻想,如果阿珩当年不曾走失,会是什么样子?有霍家的广阔天地做平台,会不会比现在更优秀卓然?
而如今,她觉得她看到了。
……
生日会办得热热闹闹,满园喜气。结束之后,霍靳珩一家三口一一送别来客。
正是日下柳梢的好时光,别墅外的小径花开得正盛,霍靳珩左手牵着夏树,右手牵着霍嘉木,踏着落花一道悠悠向回走,夕阳将影子拖长。
霍嘉木今天很高兴。向来早慧内敛的小孩子脚步也不禁轻快了许多,稚嫩小脸带着笑。
“木头今天很开心吗?”见儿子笑意盈盈,落在夏树的心头也不由的欣慰与温柔,她探着头越过霍靳珩向他瞧。
霍靳珩却偏头瞧望着她,眸里泛出细碎的笑。
“嗯!”霍嘉木亮着眼睛重重点头。
他又长大了一岁。
又向保护妈妈的目标进了一步。
他拉着夏树的手,黄昏在孩童纯粹的面庞上洒下金波,他弯着眼对霍靳珩和夏树道:“爸爸妈妈,上周我们幼儿园的作文成绩出来了,我是第一名,老师要让家长写回评。”
“哦?”夏树很惊喜,同霍靳珩对视了一眼问道:“木头这么棒呀!作文题目是什么呀?”
“先不告诉你们。”霍嘉木仰起脑袋,曜石般纯粹的眼睛里是神秘兮兮的光,奶音脆生生,“爸爸妈妈看到的时候就知道啦!”
生日会剩余下的狼藉还在,收拾起来颇废一些功夫,夏树和霍靳珩不好意思将所有东西都留给家中的保姆收整,主动过去一同帮忙。
将一切打理整洁后天色早就很晚了,夏树觉得累,一回到房间就直接瘫在卧房的沙发上不动了,疲惫地哼哼。
她最近总是有点体力不支的样子。
嗜睡、乏力。只做了一点点事情就会觉得异常的累,头沾在枕头上几乎就能秒睡。
“累就睡会吧。”
霍靳珩关了大灯只留了壁灯,将她抱在床上一点点按.摩,动作声音都是极度的温柔。
“等晚些,我再叫你起来洗澡。”
夏树却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要起身,“……木头说还要家长写评呢,我得给他……”
“有我。”他将她按住了,将她放在被窝里,哄小孩般轻轻拍了拍,“我去帮他写,你休息就好。”
夏树实在倦得厉害,闻言也不再坚持了。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胡乱亲了亲,嘟囔声音都有了倦色,“那辛苦你了啊老公……”
霍靳珩心口微动,低低应:“不辛苦。”
作文本就放在霍靳珩的卧房的书桌上。田字格。
小孩子的铅笔字写得方方正正,有几分稚气,却认真。
拿起作文本一页一页翻过去,几乎每一页页脚都有一个红优。
翻开最新的一页,优下面标了一个小小的“第一名”。霍靳珩一字一句地默读。
《我的爸爸妈妈》
作者:霍嘉木
他一顿。
不由自主抬头向远处床上的夏树望了一眼。床上的小身影蜷在被子里,长睫安静垂敛,面庞被暖色灯光的阴影包裹,安然宁和。
他读下去。
——
我的爸爸,是一个公司总cai(不会写),我的妈妈,是一个大提琴家。他们恩爱、温柔、漂亮。
在我心里面,我的爸爸妈妈一直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就像是童话里最厉害的超级英熊(划掉雄)。他们无所不能,会为我回答问题,知道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他们不怕累,不怕痛,他们是我的英熊(雄)。
可直到有一天,我听外公讲起爸爸妈妈的故事,我看到了爸爸妈妈的小时候。才知道原来,爸爸也曾是和我一样的小朋友,妈妈也曾是贝(备)受宠爱小公主。他们也曾爱哭怕疼,也曾迷mang无助,只是为了我,xun速长大了。
那我也要快快长大,等他们老了,做他们的大英熊(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