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都不用他说,方雪晴早有准备般打开了手中的红伞,遮挡住自己和邱雨菲,顺便将另一把黑伞扔给了他。几乎是同一时间,邱雨菲慌里慌张地伸手推门,尚未触到门板,却又吓得一声大叫,后退半步,差点撞到方雪晴身上。
杜卓手脚并用打开伞,缩在后面蘑菇似地往后躲,闻声立刻回头:“怎么了?”
“门……门。”邱雨菲骇然后退,词不成句。
另外两人转头,这才发现身后的门板不知何时已经大变模样——整扇门都被刺目的红色覆盖,多出来了无数门把手。胡乱堆叠在一处,有的上面还窸窸窣窣地爬着虫。
杜卓无暇多看,以最快速度冲到门边,调整着两把伞的位置,尽力将三人都遮挡起来——几乎就在刚调整好的一瞬间,雨伞就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上,整块伞面都向下凹陷,似是绷到极致。
隔着伞布,可以看到大片的阴影,仍在不断往下压着,又似有什么正在抓挠,锐物摩擦过纤维,发出刺耳的声响,看得人暗暗心惊。
不知是不是杜卓想多,他总觉得他这个方位承受的攻击明显更多一些。伞柄都快被压歪了。
刺耳的抓挠声里,又有令人不适的低语声混在其中,喃喃不绝,立体环绕:
“为我开门。”
“开门。”
“快点开门……”
“……这家伙有病吧!”邱雨菲没忍住抱头骂出了声,“她把门搞成这样,谁能给她开啊!”
“她是要人帮她撕掉符咒!门窗有符她出不去!”杜卓咬牙道,“她想用幻觉骗我们,先别急着碰门……等等。”
他蓦地看向邱雨菲:“所以你刚才没有撕守门符?”
“没有啊。”邱雨菲缩起身体,“我刚刚手里另外拿了张空符纸,想看看能不能糊弄她的……”
这怪物反复要求撕去守门符,她真的听话去撕才是傻。
说起来,这么一回想——确实从他们进屋到现在,“丁一”就一直反复提出要撕掉守门符来着。
方雪晴的关注点却有些与众不同:“为什么她扮演丁一时,可以很有逻辑地表达,一恢复成怪物说话就像智障?这是什么原理?”
杜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智障。
刺啦一声,黑伞发出令人绝望的声响。三人瞪着那簇刺穿伞布的发丝,心脏齐齐悬至最高,恰在此时,却又听身后门外传来一阵“砰砰砰砰”的巨响——
惊吓叠加惊吓,所有人几乎是同时低呼出声,然而方雪晴刚叫完就皱起眉头,一脸莫名地看向旁边杜卓。
……她非常确定,在刚才的一瞬间,她和邱雨菲叫的都是“妈呀”。
可杜卓,他听上去……
好像就是纯粹地在叫妈。
许冥收回锤门的手,略显不耐地推推戴回脸上的墨镜,转向旁边阿飘:“你这给的法子不对啊,你确定这样能开门?”
“啊……不能吗?”负责的员工疯狂翻着刚找到的资料。
“是不是节奏不太对?您要不再试试这个节奏,三长一短接短的,三短一长再接长,反复尝试四次以上,等门上干草转为黄色后,再敲两遍……这样应该就能进入管理者模式,强行打开安全门。”
许冥:“……”
她抬起自己的腕表看了看,见上面的数字不知何时已经跌到仅剩40,眉头拧得更深,眸光一转,朝着旁边阿飘伸手。
“这样,你那个内部通讯器,能借一下吗?”她道,“我有话要和你们本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