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她还来得及退货吗?!
怎样都是对恐怖片和鬼故事倒背如流以及如数家珍的人了,虽然实物摆在面前不能一眼就认出来,她倒是听过这赫赫声名在外的凶物的。
但凡跟娃娃和“子”沾上边的东西,来历总归是为了诅咒没得跑。顾名思义,就是取下孩童的手指和内脏榨取的鲜血放入注满雌性动物血液的箱子里做成的咒物,活祭品年纪越小要用的“材料”就越多,一人做成的取子箱称为一宝,八人就称之为八开。
耗费的是生祭,起到的效果自然也会强大到恐怖,受赠者往往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断子绝孙是轻的,还在世的家人也都会凄惨死去。
坏消息是离得越近效果越强,把箱子做得如此精致正是为了让人把它拿在手上赏玩。
好消息是取子箱的数量也会影响诅咒效力,区区一个也就来个满门抄斩吧。
“你你你捡什么不好捡这个!”这不有人立时有点急了,水沼美美子气得直跳脚,“西——”
她一个激灵,扭头看到楚人美没跟过来才悻悻松了口气,但还是硬生生地改口道:“西边来了个哑巴都要跟东边来的喇嘛一起骂搞这玩意的家伙不是东西!”
……这么拼命找补还真是辛苦你了。
“不对啊,”虞柠突然回过味来,“我家的亲戚可不就是都死了吗。”
等等,这个说法未免有点太地狱。
她木鱼呢?!
她闲得没事找事的时候心思都写在脸上,才起了个念头,准备四下寻摸着找找差不多的替代品,就看到个圆溜溜的物件被递到面前来——赫然正是个红小豆木鱼,将它和木槌一起递过来的那位还贴心地问:“你在找它吗?”
虞柠:“嘶。”
起猛了,忘了这仁兄是邪神预备役了。别说是变个木鱼出来了,本尊当场来个七十二变她都信。
她也不客气,接过木鱼就噔噔瞪地敲了起来,一声接一声地仿佛自己的功德真的跟着涨了不少。
美美子:“???”
这俩人指定都沾点大病。
“那又是什么?”关键时刻居然是杰克靠点谱,他凭借自己露在外头的单眼精准锁定了随着油纸打开而飘到地上去的纸条,好奇地捡起来念道,“附带的说明书?广告词?取子箱居家……啥啥啥……”
虞柠:“………………”
坏了,孩子字还认不全呢。
她也跟着好奇起来了,接过字条后为了也照顾一下把脑袋挤过来凑热闹的美美子和俊雄,干脆将上面的内容念出了声。
【大家好,我是新概念取子箱,您的居家旅行谋财害命报复仇人之必备良方。您还在用邮寄录像带或者在自己家钓鱼执法这种老土的方式吗?这样也太逊了!本院出品的最新款取子箱由八名黑瞳少年少女联名倾情提供,想诅咒的对象不限性别,不限年龄,更不限种族生死!您只需要将对方的姓名及相关地址写在纸上塞进箱子里,就可以叫他/她/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注意,本箱式一次性用品,仅限一位哦。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呢?来,试试看吧!】
贞子:“?”
伽椰子:“?”
干哈呢?咋地还拉踩呢?
虞柠:“?”
你俩啥时候过来的?
不过有这说明在前,那名送货员的反应也算不得太夸张了——怕不是以为一堆手指头聚在一起孵出来了个活的呢。她竖起耳朵,还想再听听外头动静来佐证自己的判断,谁料那尖叫与叫嚷混杂成的喧嚣偏偏在这时候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道沙哑又莫名透着圆滑的声音。
“你们在这里闹什么?”
走廊里倏地就静了。
兴许是有些事放在人和鬼身上都是一样的,比如对某种特定生物深恶痛绝,再比如被顶头老板抓包后老老实实地夹起尾巴做鬼。
刚才还乱成一锅粥的景象……依旧是那么糟心,只是大家现在都多了点收拾狼藉现场的自觉,以及在越过重重障碍时难免惶恐地眼神交流的心有灵犀,毕竟有些道理是共通的——当你看到一只人类婴儿的时候,阴暗角落里已经有一堆人类婴儿了!
天啦!
归根结底,伤是伤不到的,充其量就是捏着鼻子被恶心一把,如果怨念能化为实质,传言中怨气比鬼重的打工人plus升级版打工鬼早就周身黑得迁居非洲大草原竞选酋长了。
“报告。”原本在咋咋呼呼的送货员被一众感情深厚的同事推出来承担责任,硬着头皮做检讨,“是我突然看到自己运的货箱里冒出了一个人类小破孩的手才……”
话虽如此,他忽地愣住了,方才还余音绕梁的婴儿啼哭声不知不觉地就消弭无踪,已经搞不清楚藏到哪里去了。
咦,小破孩呢?
老板冷哼一声。
“区区一个人类婴儿,”他嗤笑,“就把你们吓成了这样?”
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背着双手,坑坑洼洼的面部全是烧伤留的细长疤痕,遥遥地打一眼望去简直就像有无数粗细不同的蚯蚓在他脸上扭动。棕黑色的礼帽还扣在头顶,某件标志性的红绿条纹毛衣却不见了,穿在他身上的是笔挺的西装,仿佛在大声地宣告着——可怜的被推到锅炉房里烧死的弗莱迪·克鲁格现在是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啦!
送货员:“但、但那可是婴儿啊……”
“没错,没错,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皮肤比豆腐还脆弱的小婴儿而已——”弗莱迪舔舔自己同样烧得歪曲的嘴唇,那双脏兮兮的手套指头上安装着的刀刃在昏暗光照下闪出寒芒,“一用力就可以划破它的内脏,挂上灯架做成最完美的吊饰!”
正趴在门缝上的虞柠心说原来你品味这么独特吗?
好像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