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卉:“我觉得咱们藏了个寂寞。”
“问题不大。”虞柠语气深沉,“古人说得好,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世,大隐隐于朝,所以——”
薛尉的神情难免跟着这意味深长的说法浮现出了更多的憧憬,“所以——”
“所以,”她倏然起身,“我们赶紧跑啊!”
别开玩笑了她只想当个隐于野的小透明好伐!
众人:“……”
喂!!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打了对面个措手不及,那兜帽男瞧上去像是个不大不小的中层干部,瞧着不对就立刻朝旁边的手下招手示意赶紧就地逮捕。
一个人的当机立断带动了一个小组,一个小组又带动了后面的一群——他们在前头跑,邪|教徒在后头追。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野马难逃插翅难飞,靠近洞口的几名教徒一堵,一行人只能慌慌张张地急刹车,结果就是后面的追兵直接扑上来,将这突然行迹诡异的“同僚”制服在了地上。
薛尉:“……所以说咱们好端端的跑什么。”
不是说好了要趁其不备一举拿下嘛!
刘嘉卉:“你问柠柠,可能这是她天性中对自由的向往……”
不行她编不下去了。
白曜:“也没关系嘛,还只是被抓住而已。”
薛尉:“就是说不要在这种时候说得这么轻松啊——”
被抓住也没关系吗!断头才叫有关系吗!
他侧身被按着胳膊,脸颊贴在地上,说起话来都含含糊糊得分辨不清,不过看在大家都一样的份上也就用不着分谁笑谁了。
“怎么回事?”一番骚动过后,拨开围过来的人群的是个矮墩墩的身影——那无疑就是原先主持仪式而让他们眼熟的大祭司,“你们几个,是想背叛吾主的信仰吗?”
“回禀大人,恰恰相反。”虞柠义正辞严道,“我们是太开心了,太激动了,太情难自已,以至于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外面的同胞告知这件喜讯——吾主已经为我们指定了代表祂的先知,不日就会成功降临了!”
大祭司的眼神更怀疑了,“我们所有的同胞都在这里了,你是要上哪里去散播喜讯?”
四人:“……”
坏了,说漏了。
“……原来是全员出动,”虞柠语气瞬间变得鄙夷,“你们教团就这么点人?好菜哦。”
大祭司:“……把他们的兜帽掀下来!”
窸窸窣窣的几下,蒙混进来的四人都被掀开了用来挡脸的兜帽,展现在众教徒面前的是一张张长相陌生的面庞,而五官透出的稚嫩也暴露出真正年龄。
“原来如此,”大祭司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是今天来这里的那帮学生。”
“什么用词啊,讲个先来后到好不好?”薛尉嘀咕,“我们先把酒店定成考场,你们才来的。”
“小子,说话的时候小心点。”那圆墩墩的主祭警告出声,“不管你怎么说,你们现在可是在我们的地盘上。”
“还有——”
他转过头,“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鸦雀无声。
那名邪|教徒恨不得将自己的个头缩得再矮一点。
“报告大人,”虞柠举手,“我们是怀抱着对吾主的敬仰之心走楼梯进来的。”
大祭司:“?”
白曜:“她说的没错。”
刘嘉卉:“呃是可以这么讲……”
“你们的防守太薄弱了。”薛尉大大咧咧道,“是不是人手不够啊?”
这句话显然把祭司大人气得不轻。
“你胡扯什么!”他向着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用力一挥胳膊,“你管这叫人手不够?!”
被他挥中的教徒捂着鼻子倒了下去。
大祭司:“……”
其他人:“……”
连忙来了俩人把那鼻血横流的可怜虫抬下去了。
“你对付我们是绰绰有余了,”薛尉壮着胆子继续嘀嘀咕咕,“但是对外面的其他人呢?你看,召唤还没成功,万一这时候巴别塔过来了,或者你们准备偷袭哪座城市的话,不起码得两败俱伤啊?”
他唏嘘道:“也能理解啦,要是知道怎么发展壮大也不会至今都是个小教派了。”
“你以为我是不想招人吗?”大祭司的脸气得红彤彤的,“避开耳目又哪是说说那么轻松!”
“各大城市也不过是最近才放下了对出入关口的严格把控,让我们的成员得以前去散播福音——”
他的神情间流露出对些许对信仰的狂热。
“但是那群沉浸于安逸的贪生怕死之辈根本不懂得人活于世就该追求更高的精神境界,愿意响应的同胞不过寥寥数人,回报与风险严重不对等。”
“既然如此,”大祭司冷笑,“不如就以实际行动证明我们的正确。”
“终末是一定会到来的。”
他的语气慷慨激昂起来,这就像一颗投入池塘后激起层层涟漪的石子,周围凡是听到的信徒都开始躁动不安,等再反过来传进耳中就俱是兴奋的窃窃私语,“神将于茧中苏醒,任何挣扎都是徒劳,但我们可以以虔诚加速这个过程,祈祷新纪元的更早到来——”
虞柠摸着下巴,不耐烦地啧了声,打断了他。
“你傻啊。”她亲切地说。
大祭司:“???”
“没有好处的事,别人为什么要做。”虞柠苦口婆心道,“就凭一张嘴皮子?也不是不行,但你总得来点实际的啊。”
“懂不懂群众路线?”她理直气壮地反问,“懂不懂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
“我不说别的,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提点肉蛋奶提点饮料,看谁家需要就到处发一发,不说有没有人愿意听你们讲你们的教义,最起码给人家留下印象了不是?”
“群众有难处,你第一时间搭把手;碰见空巢老人,你想起来就去人家坐坐送温暖;遇到小孩子没有写作业,你就当场帮她做完……不是,提供一下辅导建议;谁家孩子走丢了,你立马领着送回去——你说,时间久了,大家先想起的是你还是巴别塔?”
教徒们:“……”
未、未思考过的道路。
这种哪里都不对又好像哪里都对的感觉,真是令人着迷。
“但是,”到底还是有人出声质疑,“这和我们的角色定位不太一致啊!”
“年轻人,”虞柠摇头,“思路还是被限制住了。”
教徒们:“?”
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