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柠:“……”
这种情况就不要补刀了!
“果然应该换个问题吧。”刘嘉卉思索着,“那这个好了。”
她问:“暗能量是什么?”
几人不约而同地神色一凛。
尽管目前在学术界对暗能量的定义已有了定论——认为这是一种不可知不可触的未知力量,它是在那块至今不见踪迹的陨石所带来的环境连锁变化中由地球上的原有物质转化而成,可以侵蚀人体,也可以作为鬼怪与怪谈们的力量来源。
甚至有专家猜测,只要方法得当,能像核能一样将其作为能源来利用也不失为一种未来的可能性,不过在还不能完全对付灾害的当下,说这些尚且为时过早。
这终究只是人类的视角,也不止是他们好奇鬼怪那一方,但眼下还没有人类与怪谈成功接触的先例——也许有,然而那显然不是可以向公众公开的情报,区区学生哪有权限去获知呢。
虞柠不是没有想过问问她爸妈或者杰克,可大家虽然感情不错,终究身份有别,他们对自己那边的事始终讳莫如深。
眼下就是个不错的机会,毕竟指南说必须“如实回答”。
——如果指南上写的是真话。
签字笔顿了顿,缓缓地带动刘嘉卉的右手在纸上书写起来。
【是我们的食粮,是支配我们的力量。】
……咦?
它显然已经作答完毕,简短的一句话却包含着足以震慑住所有人的信息量,一行人一时间都怔在原地。
连虞柠都是头回听说这事,她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原著里没有盖棺定论地确认这一点,但确实流露出了一些迹象——有些鬼怪并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举个例子的话,大概类似于没有理智又暴走的伽椰子吧。
“那么应该轮到我了?”白曜在这时终于开口道,他俨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等刘嘉卉退开后,就上前握住了签字笔,“笔仙,请问怪谈一方的学员在达成调查要求时,会如何计算积分?”
薛尉:“诶?诶?!”
刘嘉卉:“……哇哦。”
虞柠挑了挑眉。
真感人,他们之中竟然还有正经人。
他把一个问题问成了三个问题。
首先,是藏在那本学生守则里的潜台词——既然从头到尾也没有说明学员一定是人类,那么内部是否也藏有鬼怪所属的成员?
尽管她因为杰克和川上富江的存在知道这一点,但对于参与游戏的其他人类来说还是未知的。
第二个问题——如果怪谈一方的学员确实存在,这些家伙是否需要像人类一样遵守第五条规则,也就是每天完成一项怪谈的调查。
最后就是字如其意的表面含义,这同样是他们应该关心的问题,一旦笔仙回答,那么可以确定前面两个问题大概都是肯定选项成立。
——同时,事后要是有机会知道具体的加减分准则,就能反推笔仙的说辞是否可靠可信,从而重新考虑刘嘉卉那个问题的答案。
虽说薛尉的彩票号码也能有所佐证吧。
笔仙很快作出了回应。
【这种情况视为被调查的怪谈一方失败,无法获得相应分数,但作为学员的那一方可以获得分数,所获分数会计入怪谈方的总分。】
果然!
几人神色一振。
这是个好消息,但也是个最坏的消息。
这意味着,他们需要不时设防,以免被身边人捅一刀。更糟糕的情况——如果有已经混进来的怪谈,又碰巧和对方一起破解了事件,那分数的计算就有点麻烦了。
好在他们提前获悉了这点,总归是可以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此时很明显不适合发表什么感想,他们都意识到了某件事,神情不约而同地凝重下来。
——接下来,轮到笔仙提出它的要求了。
他们四个在轮次结束后就都松开了那只笔杆,但签字笔仍然直直地竖立在纸面上,然后写下了一行字。
【让我显形。】
“……”
“喂,”在其他人的沉默中,薛尉冷汗快下来了,“这不太妙吧?”
虽然做好了事态会在这一刻变得危险的准备,但真正来临时还是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们在学校所接受的教育里已经白纸黑字地写清楚了。
能够自主显形的鬼怪比只能由特定人群看见的类别更加危险,而让这危险程度提升的代价不用多说——
是人命。
人类在死前那最为深重的恐惧哺育了鬼怪,对于它们来说无异于最美味的养料。
不知不觉,周围的声音渐渐重新回笼,他们看到了一些似乎已经从“热身环节”中脱出的同校生。惊魂未定的学生们有的泪痕未干,有的迫不及待地见到自己认识的人就抓着倒豆子似的询问起目前的状况和对方的经历,还有的在向窗外探头探脑又不敢直接出去,着急地观望着外面到底安不安全。
笔仙游戏还没有结束。
如今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只有一个,对方将选项摆在了他们面前。
——自己或者他人的性命,只能择其一。
“哎,问题不大。”
如此沉重的氛围下,虞柠忽然道:“只是说显形,又没有说怎么显嘛。”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一本正经地说,“我倒是有个不错的想法。”
其他人:“?”
不清楚为什么,他们忽然不太想知道这个想法了。
虞柠是怎样的性格——说干就干,尽管拖延症与摸鱼爱好齐飞,但她也坚信现在把事情做完是为了之后更好地摸鱼。她四下瞄了几眼,很快确定了自己的目标,走向了某位还心神不定地握着手机坐在一张桌子旁的男同学。
“你好,”她关切地问,“还好吗?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