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打脸

“诶,”反倒是杰克兴致勃勃地指着自己问,“我能学吗?”

虞柠:“……”

“算了。”他马上又自我说服了,“我的时间还要用来挣急支糖浆呢。”

绷带杀人狂一想到这个就心情很好,乐滋滋地摸出那瓶还剩下一大半的糖浆,以完全不符合他一般作风的轻柔动作拧开了瓶盖。他小心翼翼喝进一小口,然后开始默默品尝着它留下的余味。

这大起大落的发展属实看得人傻眼,其余三人来不及感到恐惧就陷入了对俊雄即将到来的灰暗练琴生涯的同情,还得分出精力来思考事情究竟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简直不要太难以置信。

“我放弃思考了。”薛尉死鱼眼道,“总之我们是可以安全回去了?”

“……未必。”

反而是最先提过类似问题的白曜在短暂的思考后,出言否定道:“不是还少了一个出场的角色吗?”

薛尉一愣,循着他的说法也回忆起来,“是啊!”

“那个丈夫?我记得之前是说他杀了妻儿——”刘嘉卉有点不知所措地瞥向还留在这里的伽椰子和俊雄,“啊,对哦,死后的人都会被困在那座房子……不过这不应该也在怨念的驱使下吗?”

虞柠犹豫了下,“不好说。”

不同版本的设定不太一样,佐伯刚雄的死因有所不同,她也不了解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说法。

那也正是她感觉一切没有完全结束的原因。

而看伽椰子的表现,她似乎不太乐意提起自己的死鬼丈夫。

“我能想起来一点,”白曜回忆道,“那家伙的脾气应该是……”

他的话音停住了,在有异常的声音传来时保持安静似乎是人类的一种本能。除了他自己,其他人也听见那像是钝器与地面互相摩擦的响声。

虞柠已经知道了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她可以确定佐伯刚雄不是由伽椰子驱使的了,因为她的耳边又响起了令人不安的音乐。

不同于伽椰子安静中透出恐怖与危险的bgm,沉闷的鼓点营造出的氛围如此烦躁,似乎无形地勾起了蠢蠢欲动的怒火。只听这音乐就分辨得出它属于谁,而伽椰子发出了警告似的气泡声,接着,在那一两分钟的时间里,那预示着的危机就露了面。

安全屋的正门忽然一震。

斧刃与金属碰撞出尖锐刺耳的鸣响,然后是木头碎裂的声音,一行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出地交换着眼神,看着那只嶙峋的手猛地推开了门。

被一斧头一斧头砍坏的锁头摇摇晃晃地挂在破损的门栓上,剃成寸头的男人双眼发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门内。他满是胡茬的脸颊上还沾着干结了的陈年血迹,衣服也因为浸透了血污而看起来像是脏兮兮的一团。

兴许因为仍处于灭了自家满门又准备去“奸夫”家寻仇的精神状态,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手里拖在地上的斧头在地面蹭出一道同样脏污的痕迹,抬起猩红的双眼向面前的众人望去。

“嘿,哥们,别那么暴躁。”杰克本来也离得最近,他大大咧咧地一步两步晃悠过去,大约是本来就心情很好,甚至大方地举着自己那药瓶向男人挥了挥,“喝点急支糖浆压压惊,我找个杯子分你一口?我跟你讲,这滋味绝——”

空气中回荡着清脆的响声。

杰克的手举在空中,保持住了被对方一把拍开的动作。杀人狂被绷带限制住的笑容都还没有收回去,而是就这样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边。

原本还来不及完全拧好的瓶盖滚出很远,而塑料瓶身横倒在地上,里面颜色暗沉的急支糖浆汩汩流出了一大滩。

佐伯刚雄当着他的面,一脚踩扁了那个药液所剩无几的空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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