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姜维不动声色的颔首,以手指轻轻点着羊皮上代表戍围的小黑点,目视骨连缓声发问,“壮士或贵部之人,可曾入此些戍围否?”
“不曾。”
骨连微微摇头,语气中也夹带着好奇,“魏国的将军有命,这些戍围两百步内所有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斩!我家首领也不知道为何如此。这些戍围每个戍守着两三百人,并没有什么奇异的地方。”
所有人不得靠近?
闻言,姜维当即继续发问,“壮士再细细回想下。譬如此些戍围内的士卒多久换防一次?抑或每日朝暮食乃在戍围内还是归军营用餐?”
这么一问,倒是将骨连给难住了。
他搔着鬓角,凝眉苦思了好久,才带着有些不安说道,“回汉家将军,我部来鸣沙山时日很短,而且大多数时间都在大河另一侧,对那些戍围不太了解。不过,我部也听闻过其他部士卒在闲时对戍围士卒的一些笑语,不知道与将军所问有关否。”
“呵呵~~”
轻笑一声,姜维将水囊递给他,“壮士不必拘束,我只是好奇逆魏士卒的日常,并不是什么紧要之事,更非是强求壮士将逆魏调度一一详言。嗯,你听过什么闲言,且说说,不必担心说错。”
“呼~”
骨连接过水囊而饮,略带讨好的笑了笑,不安神情亦随之松懈了下来,“那些戍守的士卒很傻!每日出来用餐之时,他们都不走平坦的沙地,而是攀过后方的山石归营;而且换防归来对岸的时候,也是不走两侧营寨的浮桥,反而以绳索垂入大河划木筏归来。”
果然!
不由,张苞与姜维对视了一眼。
待看到彼此眼中皆有类似的神采后,便皆在脸庞上泛起了一缕苦笑。
盖因以他们之智,不难猜到魏军这些戍围暗藏的玄机。
依水而落的戍围在防御上,自然无法媲美依山而筑的营寨,汉军若引兵来攻,自然也会优先攻打戍围。
如此,两座营寨内的魏军若是出来救援,那就是演变成为野战,抵消了魏军的地利。
而若魏军不出来救,那汉军便可趁势攻破占据,将之当成强行渡河的据点,抑或顺流将下游的营寨前后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