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说,令兵马本就不占优势的魏延,分出关兴部扼守令居塞,乃是为了护卫这两个依附的部落。
如此行径,在魏国里不曾有之,但对汉军而言,却不乏先例。
“逆蜀之人素来迂腐,不分轻重缓急!”
亲自督兵而来,被推举为河西联军副督的酒泉太守黄华,得知缘由后畅怀大笑,面带讥色而鄙曰:“昔日逆蜀刘玄德客居新野时,武帝南下伐荆州,其自身安危难保,竟念妇人之仁,携民众十余万、辎重数千辆而逃。一日行十余里,被魏武以虎豹骑追至破之,丢兵弃妻子,仅剩十余骑仓皇亡命,何其愚也!不想,今魏文长亦不能免俗,千里长驱而来,不思拢兵破城,竟为收买人心而分兵护治无戴、白虎文二贼妇孺,此非轻重不分乎!”
此言亦让诸多与议的将率皆大笑。
连危坐在主位上,作肃容保持威仪的贾栩,都忍不住露出几缕笑意来。
不过,身为主将,当时刻嘱咐麾下戒骄戒躁。
“黄太守此言,甚是!”
先是含笑对黄华轻轻颔首,贾栩又环视帐下将率,徐徐戒言。
“然而,狮子搏兔亦倾力。彼魏文长素有善战之名,今虽失据分兵,我等亦不可轻之。且其留令居塞扼守之将关安国,乃名将关云长之后。我曾闻,襄樊之战后,文帝聚群臣议,众咸云‘蜀,小国耳,名将唯羽’。今关安国年齿方过而立不久,便被逆蜀丞相表为安北将军,可见其将略类父,非庸碌之辈也!”
如此老成之言,诸将率自是拱手附和。
但也惹恼了一人。
“督将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伴着一句略带些怒气的反驳,只见一身长八尺、仅披皮革的将率豁然起身,大步行至军帐中间,拱手愤慨请命:
“区区逆贼关兴,乃无名之辈耳!年少而居高位,不过是仰父辈之功与逆蜀任人唯亲罢了!我虽不才,但亦敢言胜之。若督将授我五千兵马,以半月为期,我定将其首级奉上!如若不能,甘当军法!”
聚将军议之时,被下属当众驳言,乃主将之辱。
尤其是升迁为河西督将并不久、正需要树立威信的贾栩而言。
是故,他闻言,眼眸中当即有愠色一闪而逝。
待定眼看清反驳之人,方将心中的恚忿之意按捺下去了。
那放言之人,乃是立义将军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