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萧沛冷冷吐字,目光始终看着缩在角落一隅的瘦弱身影,怒火早在得知她要为萧衍守陵的那刻就达到了顶峰。
是要真心要为萧衍守陵,还是为了躲他,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怒不可遏。
瑶云挡在顾意菀前面,想要央求萧沛放他们离开。
萧沛眼锋划向她,“我让你滚出去听不懂么。”
不怒自威的冷意让瑶云心慌一颤,进安得到萧沛的示意,进来将瑶云拉了出去。
顾意菀慌乱扑过去想要抓住瑶云,萧沛迈步挡在她面前,她抓紧他的衣摆,仰头质问,“你要对瑶云做什么?”
她终于肯看着他了,可眼里的防备恨意却像刀刺在他的心上,他注视着她的眼睛问:“我不是让你等我回来。”
顾意菀笑的讥讽,等他回来继续被他利用玩弄?
她的笑让萧沛怒极,离京数月,他是如此思念她,她怎么敢逃跑,目光触及她微抖的身体,又生出不舍。
萧沛蹲下身,手掌抚住她的脸颊,掌心轻柔撕磨,“说你想我了,我就既往不咎。”
简直可笑,顾意菀死死咬着唇不说话。
等不来回答,萧沛闭了闭眼,低头靠近她的颈畔,喃喃低语,“我很想你。”
顾意菀呼吸发颤,以前他的触碰让她觉得心弦缭乱,此刻却冰冷浑身发寒,她挣扎抵抗,声嘶哭喊,“你放开我!”
萧沛呼吸压抑沉重
,跳动的眼尾透出戾气,手指扼住顾意菀的下颌,俯身欺进,“放开?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可能,躲?你能躲到哪里去?”
逼人的气息压得顾意菀喘不过,眼帘不住颤抖,萧沛看着她眼底的仓皇,心脏被攥紧,无力和慌乱充斥着他,他也不想让她害怕,可是她只想着逃,他不会允许!
靠进用力压住她的唇,肆意的掠吻。
顾意菀像疯了一样挣扎,可她的力气怎么能和萧沛相比,双手被缚着剪于身后,衣衫在撕扯间一件件掉落。
从恨骂变成哭求,到再也发不成声音,只有泪水从空洞的眼眸中滑落隐入鬓发。
涣散无光的视线停止晃动,萧沛还在沉迷的吻着她,痴迷到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够了吗?”
缥缈虚弱的话让萧沛僵住。
顾意菀挣扎着坐起身,拉扯自己身上皱不成样子样子的衣衫,遮住那遍布周身,触目惊心如同凌虐的印记。
“禁军马上就会赶来,你还不走吗?”
萧沛握紧双拳,她还以为他会让她离开,他咬着牙关将人抱出马车,冷声吩咐,“推下去。”
随着震天的声响,顾意菀看到马车被推下了悬崖。
惊惧爬上心头,“你要干什么!”
萧沛盯着她泪意未干的眼睛,狠下心说:“从今往后,我们都会在一起。”
在一起,什么叫在一起?
顾意菀大口喘着气,马车在崖山摔的四分五裂,等禁军找来也迟了。
绝望死死压着她,一把抓住萧沛的袖子,“你不可以这样,萧沛,不可以。”
她不断摇着头,祈求他。
萧沛什么也没说,抱着她走上另一辆马车,下令启程。
进安驾着马车朝反方向去驶离,无论顾意菀如何央求,萧沛都充耳不闻,只是安静抱着她,反复轻吻着她的脸颊,如同安抚。
顾意菀的心却越来越冷,萧沛要她“死”在前往皇陵的路上,如此一来,再也不会有人找她,她也再没有逃脱的机会。
顾意菀眼里最后的光芒都破灭,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绝望弥满着她。
疾驰的马车忽然被拉停,顾意菀身子晃了晃,紧接着听到一行纷踏的马蹄声传来。
“校官捉拿嫌犯,马车上是何人?”
进安拿出玉牌,“方统领看清楚了,是三皇子的马车。”
校官统领这才认出进安,朝着马车拱手道:“原来是三皇子,臣等冒犯。”
“只是三皇子为何会在此?”
马车内顾意菀心已经提到了喉咙口,萧沛却是不紧不慢的吻着她,她听见进安道:“兵马回京路上遇到塌方,三皇子为了尽快回宫故而绕道先行。”
校官听罢准备让行,顾意菀知道他们这一走,她就彻底没希望了,顾不得关系会被人撞破,顾意菀提高声音大声道:“方统领且慢。”
萧沛倏忽抬眸盯着她,目光透着危险和凌厉。
“还有何人在马车上。”校官立刻问。”
除了这,她就在没有别的想要。
萧沛眼中的浓雾散开,直起身睥视着她,一字一句砸碎她的希冀,“你休想。”
紧接着,他如同惩罚一般掐握着顾意菀瘦弱的腰,发狠的冲撞。
顾意菀痛苦皱起眉,好似被凌迟般快要死去,双手抓着被褥向前爬去,萧沛毫不费力的掐着她的腰将人拖回来。
顾意菀双眼通红,她就像一个玩物,一个妓子,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来折辱她。
“我会恨你的,萧沛……我恨你,我恨你。”
她说得很轻,萧沛低身凑近了才听见,怒气灌胸,更多的却是如刀插进心口,用力搅动的疼痛。
恨吧,比起恨,他更不能接受她离开自己。
瑶云在殿外,心脏像是被放在火上烹,三皇子来宜宁宫就像进出无人之地,太子妃究竟要被折磨到什么时候,等他日三皇子登基,太子妃就更没有希望了,难道就要一直这样下去。
殿门没有征兆的被拉开,看到萧沛从里面出来,瑶云忙低下头。
萧沛经过她身旁,停步吩咐,“照顾好你主子。”
瑶云攥紧双拳,恨声说:“是。”
待萧沛离开,她快步走进殿内,床帏处一片狼藉,顾意菀身上更是狼狈的她不忍看,抽噎着走上前,“太子妃。”
顾意菀恍惚动了动眼帘,气若游丝的吐字,“备水。”
翌日,瑶云来伺候顾意菀起身,却发现她还没起,走近到床边轻唤了两句还是没有反应。
瑶云蹙紧眉头,仔细一看,顾意菀脸红的不正常,忙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烫的不得了。
“太子妃,太子妃!”瑶云急声唤。
顾意菀痛苦的皱紧着眉,干裂的唇瓣间溢出□□,艰难的睁开眼睛,“瑶云。”
瑶云忙扶她坐起,“太子妃发烧了,奴婢去请太医。”
顾意菀头疼难忍,轻点了点头,不忘叮嘱,“不要找陈泠。”
瑶云应了声,急忙出了宜宁宫往太医院去。
等赶到才得知几个值守的太医因皇上突发头疾,都去了养心殿,瑶云急的跺脚,“这可怎么办。”
太医在皇上那里,她也不敢去请。
药童则看向太医院宫门口,指着来交值的陈泠道:“欸,陈太医来了。”
陈泠听见声音,抬眸朝说话的人看去,看到一旁情急万分的瑶云,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
瑶云眼里闪过挣扎,因为担心顾意菀的病,还是走了过去,“陈太医,可否劳烦你去一趟宜宁宫。”
陈泠直接问:“太子妃怎么了?”
“清早就开始发烧,也可能是昨日夜里。”瑶云说不清楚,暗暗懊恼自己夜里应该去看看的。
陈泠眸色沉凝下来,想起当初顾意菀说得
,却没有此刻来的让他心慌害怕。
他的手一直在抖,快速止血包扎伤口,才敢去探她的鼻息,极微弱的气息拂到他指上,陈泠是从未有过的庆幸。
他痛心更不能解的死死盯着顾意菀,胸膛内气血翻涌,她真是一次次让他崩溃,自杀,她怎么能自杀,就因为萧沛的事?
她当真对他情深至此?
陈泠闭了闭眼,感觉自己的所有理智都在崩塌,她想死,他应该成全。
可他怎么能做到看着她死!
咬紧的牙关渗出血腥味,陈泠按捺着锥心的痛楚,扣起她没有受伤的手给她把脉,神色一寸寸碎裂变震惊。
视线下滑盯着她的小腹,咬牙切齿的说:“她怀孕了。”
因为失血过多,此刻胎儿气息已闭。
瑶云一定要让陈泠来,就是知道这事瞒不住,她直接跪倒在地,“太子妃是被逼的,她没有办法。”
陈泠侧目盯着瑶云。
瑶云悲戚痛哭,“当初太子妃请命去皇陵也是为了躲避萧沛……萧沛还用顾家威胁,她是真的绝境了。”
掌下细弱的手腕硌着他的心,愈发微弱的脉搏正在带走她的生命,陈泠一把握拢五指,他不会让她死的。
“去打水。”陈泠重新让自己冷静下来,取出参片放入顾意菀口中,“胎儿气息已闭,不能再留在腹中。”
看着她骨瘦嶙峋,消瘦到令人心疼的身体,后悔一涌而上,他怎么会真的不闻不问。
瑶云魂不守舍的点头,踉跄跑出屋子。
她很快拿了东西回来,陈泠看着她说:“我即便这次救了她,下次呢。”
瑶云眼泪直流,她知道太子妃是没了活下去的希望,可又该怎么办。
“她不能再留在宫里。”陈泠说。
只是凭他自己,带不走她。
如今幼帝登基,实则掌权的是谢鹜行,想要他的仁慈,只怕这阖宫上下也就一人能做到。
“去求五公主。”
瑶云已经没有了主心骨,只要能让太子妃活下去,她都愿意一试,五公主是心善的人。
“奴婢这就去。”
陈泠望着顾意菀,抬手僭越轻抚她的脸,想起她的那些故作坚强,冷漠相对,只觉心痛的无以复加,“你一定不想我救你,就当我自作多情,只是这次我救起你,你的命就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