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十年春夏之交,原本非议汹汹的临安城内,终于清净了下来。
留守的六部文武以及各寺台监的衙门里,再也没有了群情激愤的凑在一起写奏折的动力了。因为六部的主官以及内阁,甚至是宫中那位有代天子批红权力的被朝野上下暗地里骂作女内相的水寒珊也都已经随禁卫军西进,入了长安城了。
在这样无休止的上书,不仅天子难得能看入眼,就连驿路都不一定会动用驿马传送这些在那帮皇家眼目们看来全是些无关痛痒琐事的奏折了。
见内阁首辅用过官印的行文上明确要求留守咋临安的大小官员们务必参加夏祭的要求。
加上天子一连串的实际动作:赋闲已久的原青龙卫中以陶修为首的一杆将校以及被罗天睿接替了皇家禁卫军军权的邵波也早早的被水军的大船送到了襄阳,再自襄阳北上,经紫荆关,武关,循武关道北上入了长安城。
太后以及皇后的鸾驾也随水军的大船缓缓西进,往长安城慢慢靠近。
这些官场油条们那里还看不明白,在迁都一事上,天子已经和这位看似正直的阁老达成了共识。
甚至是六部中的几位尚书们怕是也全都默认了此事。
至此,被朝野上下议论了大半年之久的迁都长安与固守临安的话题,终于尘埃落定了。
至于那座遥远的长安城中,正在发生的大事,反倒是没有多少人关心了。
兵部尚书依旧固执的坚持要彻查大战前日,西军驰援不利的详情。
整个兵部似乎都忘记了西军刚刚立下的军功;忘记了沣水一战,西军精锐老骑卒阵亡过万骑;忘记了西军主将李文朗乃是当即天子一手提拔和重用的事实。似乎是丝毫不在意自己在帝王心中会留下喜恶的印象,显得相当有骨气,有担当。
反倒是姚府的大公子,如今关中一地的名义上的军政第一高官的姚元兴在最近一次的大朝之时,面对兵部尚书的慷概陈词,有些风轻云淡的提了一句“可早入西域”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