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恍惚间,手中的腰刀已经被父亲抽出了刀鞘。当下心中一惊,军中对于向自己袍泽拔刀相向的处罚,向来都是极为严苛的。此时刀锋已出,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下意识的赤手一把抓住了刀身,使得李大眼拼命的打算为之一滞。
曾经在军中服役多年的李大眼,顿时明白了儿子的用意。也就没有再固执,手一松,腰刀便被李文朗倒抓在了手上。
尹县丞就在李大眼抽出腰刀的瞬间,心寒之余,又暗自高兴起来。对方如此冲动,倒是给了自已一个重罚的理由。既然对方拔出了军中的腰刀,那自己就有权利要求衙役们格杀勿论了。
尹县丞的暗自高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虽身为文臣,也是知晓大雍军中的一些铁律的。其中就有一项是无故对自己同袍拔刀相向,不论是谁,一律斩首!
所以看到对方怒极拔刀后,随是心中惊惧,但是脸上却是如释重负。只此一条,对方就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权力了。只要拿下,不管是地方审讯还是交付兵部自己处理,一个问斩是逃不掉的了。
一重衙役见此,也是激发出了凶性。铁尺哗哗的碰
撞着将空间越围越小。
但是双方还是没有实质的接触,因为李文朗单手握着刀头。锋利的刀刃还是毫不怜悯的割破了手掌,鲜血缓缓地流淌在腰刀的刀面上,实在是有些诡异。这些衙役平日里只是捉拿些犯事的百姓,甚至是一些盗贼而已。甚少见血。
而这个场中的少年,不仅仅对自己手掌上的血迹无动于衷,似乎也没有将这些围拢上来的衙役们放在心上。战场厮杀过的铁血和狰狞的气息,让这些甚少见血的衙役们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
片刻的对峙之间,外围传来了一阵阵的喧闹声。还没有等到围观的百姓们反应过来,就见到大队的少年,手持木棍等物纷纷涌上来。隐隐的将那些衙役们松散的围在了中间。面对这样的变故,尹县丞脸上神情变了数遍。
眼光所过,少年们手中没有一件可以称之为兵器的工具。就连残破的军刀也没有一把。尽是些木棍,铁叉等物。少年们虽然有些紧张,但是手中的棍棒握得很紧。
那位一大早就在李文朗家院外呼喊的少年,也是手握一根长棒,站在少年们的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