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先收拾好心绪,轻声劝说着,只是神态有些不大自然。北凉骑兵在战场上确实算的上是一支雄兵,但是骄兵悍将,自然难驯!所以军纪一直颇受诟病!
进驻中原后更是变本加厉!这些作为曾经的凉军水军统帅,自然是心知肚明!所以此时劝说起来也是有些心虚!
“好一句害群之马!好一个巧言令色的将军!难道你对扬州的凋敝视而不见吗?而扬州城不过是驻扎了一支数百人的凉骑,就已经祸害至此!可想而知,别处又是何等景象!
北凉两代可汗算起,入主中原也有数十年了,可曾在乎过中原万千百姓的死活?无数的北凉权贵私下里
,强占土地,强征失地的百姓为奴为俾,这些北凉高层难道一点不知吗?如此的北凉难道不该痛恨吗?
想我大雍前朝,军力虽弱,但是上到皇帝,下到普通军卒,何曾对百姓举起过屠刀?到是强悍无比的北凉,二十年间灭国无数,攻城拔寨,一遇抵抗动辄屠城!
两军对垒,军士的死伤乃是各为其主,但是百姓何辜?这样的蛮族,就算靠着蛮勇夺了天下,又能如何?尝闻北凉蛮族,无百年国运!秋娘虽是一介女流,矣深以为然!不知将军以为然否?”
韩秋娘言辞激烈,语罢,眼神直视着面前的年轻的南征将军!
“秋娘姑娘,能有此见识,真是胜过无数须眉!想必不是出自普通人家!”董先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多做纠缠,听韩秋娘言语激昂,不似普通的村姑,于是出言问道。
“家父不过是一介寒儒,名不见经传。秋娘自小承父亲教诲,虽是女儿身,也还知道大义!家仇国恨,
自不敢忘!”
“秋娘姑娘所言有失偏颇,屠城之事虽然不妥,也是无奈之举。北凉民少,经不起消耗!遇上抵抗只能行此以杀止杀之法!自古以来,哪一次改朝换代不是血流成河?
我董先手中也沾有无数汉人的鲜血!但是我胸中的抱负从来不曾改变!不平息这些前朝臣子的抵抗,新朝如何能令百姓安居?
世人皆言我董家是可汗的鹰犬!但是谁人又能明白我董家为了中原遗民甘受百年唾弃的苦楚!
欲将胸中策,剖与天下知!可是天下人又有谁人愿意看我这个凉人鹰犬的肝胆成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