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萤淡声说:“云君云淮。”顿了顿,又说道,“她曾是我们宗主的师姐,不过她偏行外道,率先鼓动异端,修持恶法,如今是被拘禁起来的阶下囚了。”她的语调中没有对师门长辈的尊崇,反倒有一种对外道的不以为然和嫌恶。
卫云疏压住内心翻涌起来的浪潮,故作平静说:“怎么没将她斩杀了?”
月萤随口道:“兴许是我们宗主顾念旧情吧。甘渊四君中,只有洛君被押回玄清山,当着众人的面斩杀了,余下的都好好活着呢。像龙君就跟云君一样,仅仅是被拘禁了起来。不过——”月萤眼珠子一转,生出了一抹好奇来,“剑君怎么样了?她被白主带回了无相天域,没有多少消息能传出。”
剑君便是不周祖师桑不为了。
卫云疏的眼神微凝,忽地感知到一阵莫名的惊悸。
月萤没有注意到卫云疏的异状,又说道:“你是玄主座下门徒,一定知道很多无相天的密辛吧?桑不为剑斩无相帝尊的事情在神域广为流传,是不是真的啊?她早年与无相尊的化身不是同修吗?怎么到了这地步?”
一连串的问题甩过来,卫云疏很是局促。心想着,斩诸我怎么没将她的八卦心给斩下来?她一拂袖,拉开了与月萤的距离,正色道:“玄主不许我等过问此间事
情。”人?”月萤顺着卫云疏的眼神望去,一挑眉问。
卫云疏摇了摇头,轻声说:“不认得。”她这句话一落下,坐在了阵法中的坤道睁了眼。乍一看,她的眸光深邃,好似一切情感都在其中生生灭灭。可细看,却是盈盈如一泓秋水,藏着百转柔情。
“道友怎么还不动手?此魔头侵占了我师妹的躯壳。”那少年道人有些急了,见卫云疏、月萤两人还不动手,又“呀”了一声,说了句,“我险些忘记了。”
“我名宣城,乃无相天域玉京法脉真传弟子。”少年道人伸手一抹,将名牒寄了出来。
可是在这魔窟之中,躯壳都被侵夺了,更何况是名牒?谁知道你是真的人,还是魔物显化的?在道人拿出足够的证据之前,卫云疏、月萤两人都维持不动,甚至露出了几分冷冽的杀机。
月萤朝着被困在阵中的坤道问:“道友如何称呼?”
那坤道抬眸,声音轻柔:“玉京元初。”
月萤抚了抚额:“好像听过这个名号。”可再一细想,什么记忆都没有了。
那少年道人是个急性子,正想言道:“元……是我师妹。”可不知怎么回事,“元初”两个字始终念不出来,只能听到含糊的声音。他有些发恼了,眼中骤然闪过了一道寒芒,抬手放出了一道飞剑,朝着卫云疏、月萤两人的身上斩去。
月萤冷冷地笑了一声,也不客气,伸手向前一捉,便祭出了一柄红色的、点缀着花叶雀鸟的伞来,此是她的本命法器,名曰“散天华”。伞柄在她的掌中轻轻一旋,便有无数赤色的飞刃裹挟着烈焰向前方那道迅疾的剑芒飚出。
这是卫云疏首度见月萤祭出法器,眼中的惊异一闪而逝,她抬起手朝着前方一点,太一剑顿时如流星动,道道灼目的剑芒倾泻而下,将此间照得熠熠明亮,宛如星河长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