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城之战以后,李来亨有所担忧山东的情况,便密令山东节度使郭升和招讨使许都将曲阜孔家全部子弟徙往开封居住。
只是尚未动迁,清军便从鲁西南一带破口而入,徙孔之事只好暂时作罢。山东节度使郭升此时正坐镇登州,指挥大顺军防御济南的阿济格所部,山东招讨使许都便暂时放下曲阜之事,带领手头上属于宫文彩麾下的一支义军武装,原本打算赶赴兖州一带作战。
许都尚未到达兖州,清军就已经突破了濮州、郓城一线,长驱直入至微山湖北面。多尔衮的兵锋之疾,真让人大感诧异。
可也只有这般作风,才能让人记起仅仅在几年前,清军每每取道蒙古破关劫掠的时候,不都是如此纵横千里、驱驰天下而没有敌手的吗?
前后一年以来,清军在大顺军面前的碰壁,增长了顺军将士的斗志和信心,可多多少少也让人们低估了东虏的力量,特别是低估了皇太极死后的东虏,低估了多尔衮的手腕!
许都这才仓促从兖州府南下,途经邹县、滕县一线,由大运河东岸奔至微山湖南岸的徐州附近,和山东经略使谷可成汇合。
此时的徐州,那些鹅毛大雪还没有完全化去,地面依旧坚固,还未被融化的雪水变成一片泥泞。
谷可成在这里已经部署了防御兵力,依靠手头不足万人的兵力,在微山湖附近同清军先锋部队,多番交上手了。
谷可成下船以后,有一只野鸭子因船的航行惊扰了它,在水面上似飞似走,如蜻蜓点水,在水面上跳跃。野鸭子也好像见多了这样的惊扰,见多不怪,就是轻移几步,离船远些儿,并不飞走。
谷可成用宝剑拄在地上,指着冰湖上的野鸭,对许都说:“许生你看,一只野鸭还可以这样从容不迫,我们还担心个什么劲儿?岂非不如一只鸭子!”
许都苦笑道:“若有十万满洲来追杀这只野鸭,它安能坐得住呢?”
两人对话间,从冰湖遥远的彼岸,隐隐约约传来了炮轰声、砍杀声和凄烈的惨叫声。
许都的脸色更为难看:“金乡、鱼台一线……谷经略,金乡、鱼台一线,已经全部沦于胡骑之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