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亨叹了口气,先对陈永福说道:“陈将军是我之股肱,又是王臣和温故的老友,你们三陈皆是魏征之辈,在我心目里岂会和姜瓖这等反复之人相同?陈将军不要有什么顾虑。我只是担心姜瓖在宣大为将已久,势力根深蒂固,绝不是一朝把他调任就可以解决的。
而且田帅和张天琳,都是和殿下一样,素来以宽仁著名……不审时则宽严皆误,我只担心苻坚往事,会再现于今天啊。田帅自认为可以靠宽仁待人笼络这些明军降将之心,可是陈将军你是最熟悉他们的,你以为这种笼络真的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吗?”
陈永福默然良久,无奈道:“今日武人,大多跋扈,只看是否有利于自己,又怎么会有几人在乎恩义?”
“唉!”李来亨连连摇头,“苻坚宽待姚氏和慕容氏,最后是什么样的结局呢!田见秀不听我的建言,实在……实在愚蠢!”
陈永福无话可说,方以仁心中却暗道:府主啊府主,你在豫东迫降陈永福,收编明朝降军降将,一点都不克制自己。像这样的做法,肯定会传到田见秀的耳中,他再看到你写来的书信,心中恐怕只会有一个想法,前营竭力收编明军实力,却要“建议”我老田杀姜瓖,难道不是李来亨想要压制田见秀等人发展实力吗?
如此对比,就算不说田见秀的宽和性格,他也肯定不会听从吧!反而会因为看了李来亨的书信,更加信重姜瓖才对。
“山西军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万一山西有变,咱们就变成一支孤军深入畿辅,形势实在可虑。”
诸将相互观望,都对山西局势感到不能乐观。马世耀和刘汝魁都是左营旧将,他们和田见秀等部联合作战的时间较长,对田见秀等部军力了解比较深刻,对比白沟河之战中敌人的实力……
如果明清联军的真正主力,确实不在保定,而是在孙传庭指挥下去攻打山西了,那么以田见秀的军力和军事指挥才干,的确是非常难解决的。
毕竟众所周知,虽然刘宗敏死后,田见秀已经是闯军中仅次于李自成的第一重将。可他更擅长于组织后勤,使诸将敬佩的地方也主要是他的为人十分宽厚,在军事作战方面,田见秀的才具,就较为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