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本应没有任何联系和交集的人物,这群本来被不同的阶层隔阂开的人物,此时此刻却在兖州文庙里成为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他们的武器极少,只有四五支长矛和三副弓,一领盔甲都没有只有那个出了名刻薄的胥吏,他手上紧紧抓着的一支鸟铳还算利器。
“这些人疯了吧”
李率泰震惊了,他是汉人不,更准确来说应该是汉军旗人。李率泰对于这些匹夫的殊死一搏,除了不可思议的震惊只有彻彻底底的鄙夷。
“这些人自己寻死,也就别怪我大开杀戒了。”
李率泰阴沉地说完这句话,便挥挥手让手下的汉军们放火烧毁文庙,他根本没打算派兵进去一个一个地将这些蝼蚁般的匹夫杀掉。
这些人不过是自己寻死,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如果乖乖听话,或许在遏必隆一类满洲亲贵游戏似的屠杀以后,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跟着大军去辽东安家。
大清待有谷之人如父之待子
如果他们能够认清形势,跟着大军出关,只要肯努力,不愁不能从奴隶变成满洲世爵们的包衣,将来抬旗出人头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大清的上升渠道,远胜于大明啊那些奴隶纯粹是自己又懒又蠢还不努力罢了。
“寿畴遏必隆玩得有点过火了,他从中午一直射猎到现在,把我们俘虏的明朝奴隶射杀了六七百人之多这实在太浪费了”
李率泰的部下已将火焰点燃,橘红色的火苗慢慢吞噬了整个文庙,孔子、孟子,诸圣们的泥塑木雕并没有发挥出神奇的功效,而只是被火焰轻而易举地摧毁了。那些死守在文庙里的兖州人,在这绝望的形势下,陆续有人自杀,也有人精神崩溃冲了出来投降,还有些人则默默地死在了烟雾和火焰之中。
这场景没有动摇李率泰的内心半分丝毫,可是李国翰说的话倒是让他愣了一下。
李国翰也是汉汉军旗人,他父亲李继学本来是在辽东一带经商的商人,杨镐经略辽东时,李继学曾经代表明朝通使于努尔哈赤。天命六年,努尔哈赤克辽阳,早和清军有所勾结的李继学也就顺势投降了东虏,被授予都司之职。
李国翰袭封了他父亲的世职三等男,又被皇太极授予侍卫,赐号“墨尔根”。也是清军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他的目光比轻放狂妄的遏必隆慎重许多,一开口就让李率泰重视起问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