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冷冷地说:“那就得听天由命了,我只能尽力保全左镇将士的性命,至于其他人我是顾不上了,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李国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憋出一句:“朝廷问罪下来,我们要如何是好?”
左良玉向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说:“朝廷事我早看穿了,皇帝又有什么办法能够处置拥兵自重的大将?今日只说今日,保我们将士要紧。日后事何用今日担忧!现在闯军有一支偏师在随州活动,我们到时候就打着去追剿这支兵马的旗号,杀回襄阳去。难道就许丁启睿追剿张献忠,不许我去追剿那个……那个什么李来亨吗!”
左良玉急着撤退很大一个原因,确实也是李来亨这支闯军偏师在随州附近的积极活动,危及到了左镇的大本营襄阳,使得他感到有后路丧失的危险。
“诸将听令!”
左良玉非常清楚地把退兵的部署一条一条说了出来:哪一个将领在前开路,哪一个将领在后护卫,哪一个将领居中策应,他都考虑得十分仔细,说得十分明白。最后,他命令诸将出去后马上整队,等他的号令一下,立即出发。
最后只剩下金声桓一人发问说:“我们突然撤兵,若秦军出兵阻拦该如何是好?”
左良玉不耐烦地答道:“事到如今还管什么,谁拦我们,我们就打谁!”
与此同时贺人龙也回到了他的营帐中,贺人龙的部下高进库看他神情异常,便问道:“大人,今日军机密议到底谈了些什么?怎么这样忧心忡忡?”
贺人龙摇摇头,又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屏蔽的关键字,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小心左镇,不要让左昆山卖了我们。”
高进库瞪大了眼睛,不解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大人何出此言?今日军机不是商议如何讨伐流寇吗?”
贺人龙一边坐下来,让家丁伺候着脱鞋,一边骂骂咧咧道:“左昆山太过骄横!这厮绝对不肯用心打仗,今天白日我们攻入朱仙镇,几乎大捷,左良玉却眼睁睁看着我们被闯贼屏蔽的关键字击败。这家伙,我们绝对不能相信他。他今天在会上说什么要明天再打一仗,然后才能考虑是战是守还是退,可依我看,他分明是今晚就要跑了。”
“今晚就跑?这怎么可能?流贼有六万人,我们也有六万人,何况开封城里起码还有一两万兵马,优势在我们这边,左将军干嘛要跑?”
“你怎么这么蠢笨?”贺人龙敲了一下高进库的脑袋说,“真等到明天打完那一仗,再想跑还有可能跑得掉吗?现在左良玉就是想稳住其他人的心,让秦军给左镇顶缸,当一个替死鬼,我岂能让他如意?你去给我盯住左镇的营帐,顺便让咱们的人全部做好撤退的准备,只要左镇一动,咱们也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