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觉得周辉月简直在胡言乱语,没想到这个人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根本不像书中那个为了报仇,一丝一毫差错都不能出的主角。
他偏过脸,仰头望着周辉月。
周辉月的语调平静而冷淡,不是开玩笑的语气,又问:“怎么了,我说的不认真吗?”
虞倦只觉得这个人在糊弄自己,只会胡言乱语,想要骂人。但他的左腿被压得时间太久,有点麻了,本来是想站起来用气势压倒周辉月,没料到没站起来,反而向前一倒。
幸好床边有人,不至于栽下去。
手足无措间,虞倦本能拽紧抓住了的东西,而周辉月又是才洗完澡就被叫来的,只穿了一件浴袍。
腰带散开了,虞倦的侧脸贴着周辉月赤.裸的腰腹,结实得过了头。
虞倦咬着唇往后退,脸红到爆炸:“都是你的错,乱说什么。”
周辉月扶着虞倦的肩膀,似乎怕这个人再出现意外,他的嗓音很低,像是忍耐着什么,不是很搞笑,但也不是告诫和指责的口吻:“虞倦,小心一点。”
虞倦的睫毛剧烈颤抖着,装作一副一点也不在意的模样,没敢看。
很轻的布料摩擦声后,周辉月大概重新系起了腰带,他说:“不用担心,出去了一趟而已。”
这样游刃有余的周辉月又让虞倦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无论是他准备跳楼逃跑被周辉月抓回来,还是他对这个人说出世界的真相,好像都在周辉月的意料之中,没有情绪起伏的必要。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们又不能做什么。再过几天,以后不让他们烦你了。”
很随意地将虞倦纳入保护范围,好像什么都不能伤害到虞倦。
虞倦觉得周辉月空的时间太多了。
不是因为周辉月做了很多饭,不在周辉月陪他看电影或是观赏天鹅的时刻,而是在周辉月又问他有关那个爱情故事,恋爱对象的事情时。
虞倦很烦地说:“你最近怎么这么闲,问题好多。”
在过去一段时间里,由于周辉月经常问起那个恋爱对象的事,还忽然提出一些很细节很容易回答但虞倦还未想好的设定,他只好按照自己熟悉的人来编。周辉月看起来听得不怎么认真,实际上都记住了,还能从虞倦自己都记不太清的设定中找出逻辑矛盾之处,虞倦吓了一跳,亡羊补牢,说是两人之间最开始没有坦诚相待,隔着仇恨和误会,所以对方不能对周辉月坦白一切,难免说了一些谎话。
说完后心跳很快,就看到周辉月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没有再挑毛病,而是说知道了。
应该是糊弄过去了。
谎话说的多了,虞倦偶尔也会心虚。因为周辉月似乎对那个恋爱对象非常在意,询问剧情的次数很少,问爱情故事的次数逐渐增多
。但那个让周辉月无可救药爱上的人是不存在的,是虞倦为了活下来虚构出来的人物。
虞倦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某种近乎愧疚的感觉。有的时候,虞倦会异想天开,即使当初他没有说那段不存在的故事,周辉月也不会继续把他关在不愚山中。
但他已经骗了,没办法后悔。而周辉月的兴趣也越来越大,如果不在意,就不会总是提起。
虞倦自认脾气很坏,性格也不好,又很记仇。别人得罪他一件事,他能记很久。但不知为何,很快忘了周辉月的诸多讨厌之处,可能是三天的时间太短,而和周辉月相处的时间远超才穿到这个世界,提心吊胆的几天,他难得拥有了宽恕的美德,希望周辉月能得到幸福。
但幸福不能建立在谎言之上。
想到这里,虞倦更烦了。
周辉月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