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上完,虞倦收到周辉月发来的消息,说在学校门口等他。

虞倦想了想,托舍友帮自己把书带回宿舍,他回去后肯定不会看书写作业。

大家都是一个专业,周辉月又是直系学长,这样轰动的消息,中午出的新闻,下午就都知道了。

高一林问:“去见学长?周辉月看着他,他的神情一如往常。周恒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无论是从不愚山回来时坐在轮椅上,还是接受了建议,为自己工作,直至现在釜底抽薪,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永远是平静、深邃,让人无法看透。

周辉月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等他。

周恒回过神,他站在长辈的角度,用心至极地分析:“杭景山的名字,我也听过几次,不是个靠谱的人。而且又家大势大,难免会有所图谋。防人之心,你要小心他把你赶出局。”

这样的话,周辉月听过不计其数。

重生之前,时隔十多年,回到白城后,周辉月有很多时间,他完善自己的复仇计划,让周恒一步一步失去一切,恐慌,绝望,直至崩溃,从歇斯底里到跪地求饶。

周辉月并不是欣赏这些,可能那时候除了复仇,也没什么别的能做的吧。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是吗?

而现在的周辉月只是觉得厌烦。他希望能尽快解决所有的障碍,不是慢慢将这些人逼上绝境,或许他们会在中途失去理智,穷途末路,什么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他讨厌不安全的环境,因为这个世界多了虞倦。

很多时候,周辉月觉得虞倦很脆弱,碰一下就会受伤,所以需要严密的保护。

实际上他也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对,所以一直克制将虞倦困在自己身边的欲望。

隔着车窗,虞倦隐约能听到外面的交谈声,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压得很低,听不太清楚,但周恒加重了“血缘亲情”几个字。

周恒可真是厚颜无耻。用道德绑架,用利益引诱,但目的只有伤害和掠夺。虽然虞倦知道周辉月不会上当,不会在意,虞倦还是难免心烦意乱。

对虞倦而言,路水城是没有关系的人,他应付起来很敷衍。而周辉月曾遭受的磨难很大程度来自这个人,周恒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虞倦才知道除夕那天,自己和路水城在外面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周辉月的耐心有多好,而自己根本等不了十分钟。

他很少为难自己,压抑情绪,所以摇下车窗,向窗外看去。

“周辉月。”

周辉月回头,问:“怎么了?”

虞倦有点不耐烦了:“我好饿。”

意思是催他早点结束谈话,回家做饭。

周辉月很好脾气地点了下头,对虞倦笑了笑。

周恒察觉到周辉月的意图,急不可耐地走上前,高声道:“辉月,我们好好谈一谈!”

他的模样英俊,长得和父母都不太一样,唯独嘴唇的形状和康勉有些相似,很薄。闻言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冷淡地说:“你不是才和白屹谈过吗?”

周恒听到这

()句话,身体一僵,终于意识到周辉月比自己想象得更为可怕,他能够瞒下和杭景山的合作,也对自己和白家的举动了如指掌。

虞倦伏在车窗上,轻飘飘地瞥了周恒一眼,春风掠过他冷的眼眸:“喂,别演戏了,很恶心。”

时隔多日,周辉月难得有空,做了很多菜。

虞倦的嘴很挑,但周辉月的厨艺本来就不错,现在更好,所以不知不觉吃了很多。

汤炖的也很好,虞倦喝了一碗,周辉月又推给他一碗,他总是喜欢投喂虞倦,觉得虞倦太瘦了。这次虞倦只喝了一小半就撑不下了。

周辉月便帮他解决了剩下的那些。

吃完饭,周辉月先洗了澡,手机偶尔会震动一下,是不得不处理的事。

片刻后,虞倦也从浴室中出来,他的头发是湿的,往下滴着水,所以没穿衣服,只披了一条宽大的浴巾。但虞倦的个头很高,浴巾松松垮垮,只能遮到小腿的位置。

周辉月站起身,吹风机和毛巾摆在一边,他坐在地毯上,朝虞倦招了招手。

房间里很温暖,水滴滴答答把周辉月的袖子浸湿了。

虽然他平时也会嫌麻烦不吹头发,但好歹会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