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的脸很热。
暖气开得太高了,像夏天那么热。
周辉月的问题很多,与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言简意赅、沉默寡言完全不同:“生日要做什么?”
“是不是忙了很久?”
“今天打电话的时候,你在搬花吗?”
“那是不是没有游乐园的照片了?好想看。”
……这个人。
虞倦才开始还认真回答,后来发现周辉月什么都明白,就是想问。
然而周辉月已经搂住了虞倦,他的耳朵贴着周辉月的胸口,能感受到对方的胸腔微微震颤:“这是我第一次过生日。小的时候可能有过,但已经忘了。”
周辉月的记性很好,不是不记得生日,但从未把生日当做特别的一天。他早晨醒来,看到日期,意识到今日是自己的生日,但就像今天会下雨,是个晴天,是很普通又迅速抛之脑后的信息。
是虞倦的祝福,他所认
定的价值和意义让这一天变成周辉月人生中与众不同的一天。
虞倦的嗓音很低,含混地说:“闭上眼。”
周辉月很听话地闭上了眼。
虞倦轻易挣脱了周辉月的怀抱,他的目光落在还在燃烧的蜡烛上,指尖微动。
他没有端起钢琴上的蜡烛,而是又弹奏了一首曲子。
这次不是生日快乐,曲调很陌生。
周辉月闭着眼,似乎置身于夏日的花园里,身边微微摇晃的草木,空气中的花香,以及清脆的钢琴声。
他在思考这首曲子是什么,虞倦为什么会选这一首。
一定是有意义的,曾经经历过的。或许被他遗忘在了某个角落。
这首曲子是《最后一吻》的伴奏,因为电影太糊,音乐软件上并没有原声带,还是虞倦自己扒谱的。他之前练习了一周,可是真的弹奏的时候,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有点后悔要不要按照原定计划,计划得很完美,也现在想想好像很幼稚,而且实施起来好像和想的不太一样,弹琴,吹蜡烛,睁眼的时刻,快一拍慢一拍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