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哄人 “仰慕者,追求者。”

但是下一秒,虞倦没有犹豫地将那个视频转发给了周辉月。

周辉月点开视频,是那个狭小拥挤的后台,自己的背影和虞倦的脸,那些被像素很低的模糊镜头拍摄下来的过往。

昏黄的灯光下,黑白的钢琴旁,虞倦抬着下巴,半垂着眼,睫毛遮住眼眸,对周辉月说了一句什么。

“等我弹完,记得送花。”

周辉月记忆很好,一字不差地复述了虞倦的话。

虞倦一怔,脸忽的热了。

周辉月接收文件的一瞬间,他也莫名其妙地点下了播放键,即使他在几个小时前暗自发誓这辈子不会再看第二遍这玩意。

所以两边的视频是同步的。

没有拾音器的路线没有声音,但周辉月能听到虞倦忽然不再安静的呼吸声。

昏黄的灯光笼罩着虞倦,他的下巴很尖,脸像是陷入那捧淡紫的花里,看着周辉月。

那样混乱的夜晚,没有任何计划,只有夜风能从他们身边的间隙穿过。

那一瞬间,不可抑制的,他想要吻虞倦的唇。

是很值得纪念、忘不掉的回忆。

视频不长,但周辉月记得虞倦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都复述了。

虞倦几乎有点想发脾气了,这个人的记性是不是太好了,也没必要用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吧?

还是故意戏弄自己。有的时候,虞倦觉得周辉月有这样恶劣的一面。

想来想去,心脏像满涨的气球,还是忍了。

偶尔一次,下不为例。虞倦又一次发誓。

他在周辉月身上浪费过很多次誓言,几乎要成为一个不守承诺的人了。

终于,视频放完了,虞倦的脸是烫的,他这辈子都没怎么哄过人,当然哄了也不会承认,此时略有些矜持地问:“现在呢?心情好了吗?”

顿了顿,又说:“不是说过,为了那些人不高兴很傻,工作太多可以装作做不完。”

但其实周辉月只会为了虞倦不高兴。

每一次高兴或不,都是因为虞倦,只有虞倦。

他比虞倦要诚实得多,坦白说:“好了。想见你。”

虞倦心脏猛地一跳,他的嗓音软绵绵的,像是在周辉月的耳畔很轻地响起:“等过几天,你搬来的话,晚上没课我就回去住。”

一个小时后,周辉月回了周家。

在路上他收到了几条催促的消息,是周恒的助理发来的,特意强调了对方现在很不高兴。

周恒在海外的事业才起步不久,离不开人,前段时间为了算法的事耽误了一段时间,现在必须得出去盯着。由于周恒不在,周辉月发了邮件,说要出去住的事。

不是征求周恒的同意,而是告知自己的决定。

周恒一直没回。

这次回来,首要解决的问题也是这件事。

周辉月推开门,周恒已经在等着了。

他似乎才下飞机不久,神情有些疲惫:“怎么忽然要搬出去?”

周辉月简单地解释:“这里离医院太远,有时候必须线下开会,也很麻烦。”

他只是提出合理的要求。

周恒不能忍受这样的事,周辉月现在还站不起来,但都快要脱离他的掌控了,他说:“又不是没有司机,搬来搬去那么麻烦做什么?”

周辉月没有退让,他说:“如果不行的话,工作的进展恐怕会很慢,非常慢。”

他没什么掩饰的意思,就像也从未给周恒选择权。

周恒不免动了气。

但是当一个好像一无所求,自己手中又没有什么对方感兴趣的东西时,周恒发现自己没有掌控周辉月的权利。

他甚至开始希望周辉月真的对家产感兴趣了,或者对亲人有期许,对自己这个父亲有所崇拜。

这样他能利用这些,就像当初对待康勉那样,让周辉月听从他的话。

但周辉月什么都没有。周恒有时候不能明白他的意图,仿佛他就像所说的那样,为周恒研究算法只是为了不让白家得逞。因为他的车祸和白家脱不了干系,他们之间有血海深仇。

但兴趣也没那么大。

两人僵持,气氛冰冷,佣人们都消失了。

苏俪走了过来,她一贯很有分寸,不会直接掺和进丈夫和继子间的对话,但这次要有人出来打圆场了,所以说:“好了好了,辉月都这么大了,也该有点自己的空间了,你们父子俩别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