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停在树下,周辉月背着光,映在地面上的是一团浓重模糊的影子。
开学后的两周很忙,除了很少几次视频,他们还没见过面。
虞倦的脚步慢了下来,停在周辉月面前,呼吸有些急促,歪着脑袋,像是很不明白,不知道该怎么问。
周辉月笑了,朝虞倦伸出手,坦白地说:“想见你,就过来了。”
所以来了学校,在操场等虞倦。
虞倦似乎很热,汗水浸湿了他鬓边的头发,他低下身,和周辉月握了手:“你等了多久?是……和我以前一样的时间门过来的吗?”
周辉月没说话,握紧了虞倦的手。
虞倦咬了下唇,忽然意识到什么:“那我有事没来,你怎么不告诉我,不去找我?”
周辉月看了他一小会儿,将他拉近了些。
在知道虞倦被人叫走时,理智的选择是离开。
布置舞台的时间门不会很短,按照正常的流程,帮完忙后,舍长还会请客吃饭,一群大学生打打闹闹,可能很晚才会结束。
但周辉月选了不理智的那个选项,浪费时间门,继续等待。
虞倦的呼吸落在周辉月的眉眼间门,他说:“因为有别人在吗?”
从紫金山庄到白城,周辉月没有表现出丝毫对腿伤的在意,他知道轮椅的不方便之处,也不会因此避讳。
虞倦想了很多,那原因只能是自己,通话连麦的时候,永远含糊其辞,不会明说。
虞倦皱起眉,他很少出现这样的表情,很烦,但不是烦别人:“和你的事没告诉舍友,只是觉得很麻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虞倦习惯和人保持距离,不喜欢将自己的隐私告诉别人,这和他的成长经历有关,一直游离在众人之外。
“嗯。”周辉月笑了下,他的神情在阴影中,晦暗难明,“我知道。”
他顿了下:“我是想等腿好了,再来学校找你。”
其实距离车祸结束,以及确定无法弥补的遗憾已经十多年,周辉月不会把精力放在无法改变的事上,坐轮椅或者撑拐杖,他对别人的眼神目光都毫不在意。
但虞倦让他重新变得在意。
因为虞倦是很珍贵的,和他有关的一切都应该是完美的,周辉月希望成为站在他身边的人,而不是虞倦的缺憾。
虞倦慢慢地、慢慢地眨了下眼,像是在理解周辉月的话,他的眼眸有些湿,像是蒙了一层雾。
他回过神:“可是,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的未婚夫。”
有些事是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