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愚山连绵不绝,紫金山庄破败不堪,虞倦因讨厌周辉月而来到这里,没有解除婚约是虞家的威胁,周辉月一无所有,甚至不能站立,也无法拥抱虞倦,是不合格的未婚夫。
细数起来,对于虞倦来说,好像每一件事都和美好无关。
虞倦下意识想碰脖子上多了的东西,碰到的是t恤的棉质布料,他说:“我……已经有了。很多。”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间改变。
“很多什么?”周辉月问。
明知故问。
虞倦知道周辉月的理解能力不可能这么差。
他的目光游离,很不甘心情愿,最后还是坦白地说:“在这里,和你的美好回忆。”
“修补窗户,一起出门,陪喝醉了的我……”
可能是周辉月把吊坠送给他了吧。虞倦曾经很富有,早逝的父母,家财万贯的祖辈给他留下太多太多东西,未成年的时候,他因为这些而被无数人纠缠,再昂贵的东西也无法让他的心掀起波澜。
但周辉月的礼物是不一样的。
虞倦偏过头,他有时候很难面对这个人。
周辉月的手还搭在他的后颈,“嗯”了一声:“也要记住我送你的项链。”
虞倦忽然很热,他几乎以为自己还未退烧。
在夏日的潮热里,虞倦头晕目眩,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一个事实。他们之间,他和周辉月之间,从很早以前就不是那种可以随意不辞而别的关系,但他太过迟钝,总以为他们还在那条界限徘徊。
现在是什么呢?朋友,好像也不对。那是一种更陌生的、更让人心跳加速的感情。平生很少胆怯的虞倦想了很多,最终没能继续,像是怕会被真相灼伤。
之后的几天,虞倦和往常一样,直到八月走到倒数第一天。
八月三十一日,他们定了上午的机票,离开这里。
来的时候,随身背包空荡荡的,除了电脑什么都没有,收拾回去的行李,背包都装不下了。
虞倦发了会儿呆,拿出抽屉里的扇子,看到这玩意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喝醉,然后红了脸,自暴自弃地塞进背包里。
离开那天的天气很好。
虞倦定了六点的闹钟,周辉月起的更早,做了早饭,两人一起用餐,然后准备下楼。
生病过后,虞倦似乎明白了孙七佰的意思,平安无事度过剩下的时间就行了。他也那么在意轮椅会不会被发现了,让周辉月先下了楼,然后才换回了旧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