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所言甚是,若非庄蹻率兵在蓝田关死守,臣下率兵出武关复仇那次便踏平郢都王城了。”白起激动道,“不过,庄蹻被罢黜大司马之职后,并未善罢甘休,而是逃回会稽郡同越人死守疆土,去年深秋与齐国大将匡章在广陵之地打了一场大仗,硬是将二十万齐军击溃,随后,庄蹻便率领东地兵反楚自治了。楚国,已陷入内忧外患之大劫,正是伐楚良机啊!”
秦昭王关切道:“楚顷襄王如此昏聩,楚国会因此而灭亡乎?”
“一个国家能建立在天地间,一定是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和,一代国君无道,国家并不会灭亡。若历经连续几代国君仍然昏庸无道,国家必然会灭亡!”白起回道,“纵观当今楚国,两代国君多次做出比桀、纣二王更为残暴之事,岂能无祸害?上天借助坏人,不是赐福给他,而是滋长其罪恶而后对他进行惩罚。上
天正在让楚国积蓄罪恶,使其罪恶满盈后,无拯无救,最终自然灭亡。”
“大良造言之有理,”魏冉赞道,“若楚君没有骄奢,其恶名便不会远播。恶名远播,便会遭天下人唾弃,亡之将近也。”
白起趁势向秦昭王进言:“臣闻:‘乱者可取之,亡者可侮之。推亡固存,国之利也。’大王可趁邻国之难,发兵攻伐,一举灭之,中原可定也,天下可统也。”
“寡人也曾听闻:‘邻国之难,不可寄托。’”秦昭王犯难道,“有些国家,或因深陷祸难反而使臣民愈加团结,开疆辟土;有些国家,或因其享受太平反而使家国沦丧,失去疆域。故他人之祸难,不可寄予厚望矣!”
白起继续进言:“但凡大国,若不侵略弱小之国,将从何处取得土地?大王不可错失灭楚良机哪。”
“丞相方才所言:瓜熟方能蒂落,水到方能渠成。寡人觉得有些道理。”秦昭王转而命魏冉道,“你且
说说,今日可是灭楚良机?”
魏冉思忖有顷,回道:“凡圣主明君统领之国,愈大愈惧,愈强愈恐。夫大者,侵削邻国使其小也;强者,威克敌国使其败也。胜其敌则多怨,侵邻国则多患,多怨多患,国虽强大,安得不惧,安得不恐?秦国军队刚刚大败韩、魏、周三国联军,虽然侵占了大片土地,然这些地方民心尚未归顺,秦军主力还不能立即撤出来。故而,臣下以为,灭楚良机尚未到来。然而,可略施妙计,令楚国朝局愈加混乱,待韩、魏局势进一步巩固后,便可派出大军,一举吞并楚国!”
“天欲所废,谁能兴之?”白起道,“丞相是否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