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关键时刻,身穿铠甲腰挎长剑的庄蹻毅然出列,上前向郑袖拱手施礼道:“娘娘,诸位大人,天常运行于道,国常运行于制,万世之国必有万世之制也。大王与太子俱困于诸侯,而今又想违背祖制立其庶
子,绝不可行!”
子兰指着庄蹻反驳道:“敢问大司马,祖制从何而来?不也是先祖所定制!先人能定规制,为何今人就不能另立新规,立庶子为王?”
庄蹻回道:“回子兰公子,楚之先祖聚丹阳,过武关,越蓝田,最后在郢都立国,称霸诸侯。一路走来,筚路蓝缕,艰辛创业,每一代君王皆不违背祖制,才有楚国坚固之根基。在此内忧外患之际,若再违背祖制,民心必乱,国家根基必会动摇。若秦军再趁机杀来,楚国必亡矣!”
子兰慷慨激昂道:“治,源自乱;强,源自弱。若我继任父王之位后,便立即在全国招募兵士,组建新军,派大司马统领大军抵抗秦军!可否?”
庄蹻摇头道:“公子年少,一直深居宫中,不解民情,不知民苦,大军岂能如此容易便训练而成?容在下直言,公子德不配位,焉能服众?”
郑袖见庄蹻反对,一时着急了,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收受贿赂的老臣们身上:“大司马乃是武将,焉知朝中之事?诸位老大人,你们得为公子做主哪…”
一时间,令尹子椒、太卜郑詹尹、上官大夫、靳尚等收受金银财宝者,心领神会,立即联合起来支持子兰,跪拜在堂,异口同声道:“我等愿支持子兰公子继位,共赴国难!”
庄蹻见老臣们人多势众,无法与之斗嘴皮子,只得拔出腰间宝剑,寒光一闪,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堂内一条长案便被劈作两断。庄蹻指着断案愤怒道:“衮衮诸公不尊祖制,皆在望风使舵!大王过蓝田关时,曾下令让庄蹻守护王位,守护家国,若有敢顶风违背王命者,便如此案!”
一时间,众位老臣吓得瑟瑟发抖,变得鸦雀无声。
“在此家国危难之际,诸位老大人明处在拥立新君,暗处却在谋取私利,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来。不过,无论诸位如何阴险狡诈,在道义与利剑面前,权谋诡计,不过尔尔,还请诸位大人好自为之!”庄蹻又用利剑指着子兰厉声道,“上有太一尊神,下有列祖列宗,朝堂之上岂容忤逆者,子兰公子请自重!”
子兰顿时陷入两难境地,若离开王位,又碍于面子,若执意坐在王位上,又恐庄蹻失去理智,跃步上前
一剑结束了生命。在这僵持之际,宋玉与景差彼此使了个眼神,两人急忙分头行动,景差上前劝庄蹻收回宝剑,宋玉走上王位将子兰拽了下来,跪地而拜的老臣们不得不撑着老寒腿纷纷站起来。
郑袖走到庄蹻身前,轻蔑说道:“大司马英勇神武,曾从万千秦军中救下大王,这满朝大臣何人敢与你冲撞?只是你竟然坚决反对另立新君,莫非你有其他救国良策?”
庄蹻思忖有顷,拱手回道:“娘娘,臣下并非反对另立新君,只是反对立庶子罢了。仁之小我,只考虑保护一二无辜,仁之大者,当思虑保护天下苍生!庄蹻今日之举,乃是为了保护楚国数百年基业,还望娘娘明察,勿要怪罪!”
“既如此,你可有办法接回太子?”
“娘娘,为了楚国江山,庄蹻愿自请赴齐国接回太子,限期一月,必然归来!在此期间,劳烦娘娘临朝听政,国中大事不可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