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弓没有回头箭,张仪既然来了,便不惧生死。”张仪拱手道,“仰仗靳大夫为秦王谋事,张仪无忧矣!我只需躺在大人府上休息两日,便可上朝面见楚王了,有劳靳大夫多多周旋啊。”
“既然大人执意要见大王,那便见吧。”靳尚叹息道,“只是,这两日我得抓紧时间联络朝中老臣们了,以防大王在盛怒之中欲斩你泄恨时,朝堂之上能多一些人为你开脱啊。”
张仪挣扎着身体,在卧榻上跪而拜谢:“张仪在此,替秦王拜谢靳尚大夫!”
夜深人静了,一场密谋仍在靳尚府内商谈着。
楚国每次失利,朝中叛臣都起着巨大的作用。而叛臣们最后的出逃,又因君臣仇怨引起,这个恶性循环的问题给楚国带来万分严重的后果!
两日后的早朝,楚怀王高坐王位上,众臣在列,昭阳也来到朝堂上,显得越加苍老了。这是自他率领八万兵士在丹阳大败后,首次上朝。
楚怀王一眼便从众人中看见了昭阳,好奇问道:“昭阳老大人啊,一年多未见你上朝了,你是越发苍老了。今日突然上朝,莫非有何要事?”
昭阳躬身回道:“回大王,败军之将不语政也,老臣今日前来,是特意来听听大王如何处置张仪那厮。”
“张仪真来了?”楚怀王颇为吃惊。
昭阳回道:“来了,两日前便来了,一直藏在靳尚大夫府上,莫非靳尚大夫未向大王禀报实情?”
楚怀王突然指着靳尚,愤怒责问道:“靳尚大夫,可有此事?为何不禀告寡人?”
靳尚慌忙出列禀道:“回大王,确有此事。两日前
张仪入城时,遭城中百姓一顿暴打,险些丧命。下臣念他是奉秦王之命前来出使楚国,若是遭百姓打死了,必会惹怒秦王派大军来复仇,且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嘛,臣下便将他救下来藏在府中医治了。臣下并非隐瞒不报,只是想先将他救活过来再交给大王处置,还望大王明察。”
楚怀王听后,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城中百姓真是替寡人出了一口恶气!张仪那厮,现在可活过来了?”
靳尚回道:“回大王,经过两日医治,张仪已经能行走了,一直嚷着要见大王,臣下上朝前便将他带至殿外,此刻正在殿外候着呢。”
“他还真敢冒死前来?真是虎狼之胆也!”楚怀王轻蔑道,“寡人这便会会他,传张仪上殿!”
殿外侍卫一声悠长高呼:“传张仪进殿!”
片刻后,张仪出现在殿门口,缓步朝朝堂上走来,众位大臣齐刷刷转过身,将目光投到张仪身上,楚怀王也怒目注视着张仪。但见他头上绑着白色绷带,脸
上依旧青一块紫一块,恰似一位从战火中幸存下来的兵士。张仪径直走到楚怀王面前,与柱国昭阳、大夫靳尚并肩而立,不卑不亢,躬身拜道:“秦国丞相张仪,奉秦王之命前来拜见楚王!祝楚王千秋万岁,江上永固!”
楚怀王指着张仪怒斥道:“张仪小儿,你胆子还真不小啊?竟敢将一身贼肉往寡人刀口上送!众位大臣,你们给寡人出出主意,该如何处死这位言而无信之徒?”
昭阳怒颜道:“大王,即刻将张仪推出殿外斩首,以祭奠屈匄将军,祭奠丹阳之战中那八万阵亡兵士!”
一时间,群臣中传来各种呼声:“大王,应将张仪五马分尸!”“大王,应将张仪剥皮抽筋,千刀万剐!”“大王,应将张仪下油锅!”…